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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松江·小昆山天马山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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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26 00:11:0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许多日子没有远游了,在这媚阳轻吻大地的无风冬日里,忽然想起上海还有几座有点名气的小山峰我还没有登临过。
是的,处于长江冲积三角洲外端的上海大地,向以广袤平坦的沃野和遍布的大小河川著名,许多上海人甚至不知道在自己的家乡竟还多多少少存在着一群山峰,尽管它们严格说来仅只是几个不满百米的小丘而已,但它们是上海大地美丽的点缀,是不可或缺的天际轮廓线。
松江(别称云间)区的“云间九峰”是主要的群山,总体包括西佘山、东佘山、凤凰山、天马山、辰山、小昆山、机山、横云山、薛山、厍公山等大小十二峰,它们由东到西零星散布在绿茵茵的平原上,如果没有那些高高低低自古至今密集布局的人造建筑物,正活像碧色海面上的十几座岛屿。整个九峰地区古代曾经多达百余处的景点、名迹历经沧桑,至清末已大多湮没。主要原因,恐怕是历代人们对大自然的索取和破坏太多,而爱护与修复则太少。现在50岁以下的国人已不知道,上世纪60年代之前,只要一出城区,极目之处,大地上到处童山秃岭。那时,华夏几乎所有的山岭都是乱葬岗子,所有的田野都点缀着大大小小的坟墓。目前的整洁山岭田野,是经过几十年坚持不懈的绿化和整顿才取得的成果。就云间九峰而言,西佘山因为山上建有巨大的天主教堂和天文台,人流平时较为密集,向为上海著名旅游景点;东佘山近年重视修复修建古迹和景观,也吸引了不少喜爱野游的旅行者;辰山曾在上世纪不幸沦为目光短浅者贪图小利的采石场,炸山的炮声隆隆中,山石作为建筑材料大量运走,诺大山体一半消失,且硬是被挖出一个硕大深坑。叫停后,剩余的可怜山体在专家指导下被“抢救改造”,深坑被蓄水成湖,全部归并在新建的辰山植物园中了,现在成了特色景点,生意兴隆,游人如织;西边十公里处剩下那几座山虽也划为“国家森林公园”,也许较远的缘故,颇为冷清,平日游人稀少。历史上松江还曾有过一座陆宝山,竟是座土山,所以早在明代,便已被乡人给挖平了(可见咱中国从来是不缺愚公的)。云间九峰之所以在上世纪已几乎被人们淡忘,恐怕是它们多年来大多早已沦落为乱葬岗子有关.现在,所有的山峰都已树木葱茏,植被繁茂,恢复了昔日秀美风姿。西南几座山中的天马山和小昆山,更独有其文史意境,值得一去。
当然,南面的金山区尚有海中的大小金山,离海岸不远还有状似土墩的“查山”,但那里多是游人禁入区或自然保护区,常人到不了的。
松江的群山,多年来我只是在汽车上远眺而过。唯一上去游览过的只有西佘山,还是跟随二十余年前的一次工作单位休养期间的团队活动。佘山被天主教徒开发得很充分,上山之路就是在向人们讲述耶稣受难故事,一路肃穆整洁。坡道斜角不大,山不高,上下不觉吃力。满山葱绿的森林和山顶宏伟的天主教堂和天文台给我留下了美好深刻的印象。那时的东佘山还未开放,山下到处竖着“禁山育林”的标语,虽无围墙网栏设施,却无人攀登这座神秘野山。现在东佘山修建得很好,变戏法似的“恢复”了一些百年前就已湮灭的景点和“古迹”,成了免费的森林公园,交通又方便,吸引了大批游人。但我却愿意先去最远的稍显冷僻的小昆山和天马山,以躲过喜爱成群结队,一路大声喧哗的国人群体,图个清静自在。
现在从市中心到松江可以乘坐轨交9号线,十分方便快捷。在松江大学城站下车,站台下南隔壁即是松江客运中心。在客运中心的广场上找到松江15路,(此车全程标价一元,轨交下来乘坐它,使用上海公交卡的话等于免费。)它会带你到一个叫永丰客运站的地方;然后转乘松江30路,就可以一路到达小昆山和天马山了。这是网友的推荐路线,可以轻松地依样画葫芦。至于想参考参考现今出版的《松江区地图》来制定旅行方案,看后你只会郁闷,非但毫无当地公交线路指导价值,且连重要的地标、古迹名刹、山峰标高和位置一概残缺不全!



(在轨交9号出站口立交桥上打量新松江。前下方正是松江客运中心。)

松江15路途经笔直宽阔的广富林路,路南即松江大学城,集中了东华大学、上海工程技术大学和华东政法大学等高等学府新校区,朝北的校门个个造型高贵、气象不凡,端的是未来的精英摇篮。路北,则可以见到著名的广富林遗址,正在大兴土木,扩建庞大的广富林遗址博物馆。松江历史悠久,文化深厚,英才辈出,但现在的松江老城区的松江博物馆却很小很简陋。我从前去过,建筑物很像一个北京老式四合院,里面文物展品少得可怜。与近邻青浦博物馆没法比,与常熟、南通那些气派的城市博物馆一比更显寒酸。



(正在大兴土木的广富林遗址)

松江新城造得非常欧化,绿化良好,地广人稀,居住环境绝对一流。松江15路正好经过所谓的“泰晤士小镇”,漂亮的小别墅群和连片新颖公寓住宅楼让人目不暇接,怅然间只恨自己袋中钱少,无福消受这些豪宅名邸。



(松江新城街景一瞥)

因为没有道路堵塞现象,车行25分钟已到了终点站。这里叫作永丰客运站,也算是一个公交枢纽站吧。车站广场上停着形形式式的各路公交车辆,我赶紧找到一辆松江30路上车占了个位子。车厢里很空,男司机正伏在方向盘上打瞌睡,女司售懒洋洋地看着窗外,不多几个乘客也神色悠悠然,坐等开车。我一下明白,既然有卖票员现身,这松江30路就会按远近分价买票了。果不其然,松江30路全程票价要3元。此车终点站是天马镇,在行车地图上,小昆山镇应该是沿途经过的,但沿途站名里却找不见“小昆山镇”字样。我向司售打听“小昆山镇应该在哪一站下?”她奇怪地打量我一会,反问我想在哪站下?最后我只好告诉她“我要去爬小昆山”,她才叫我“平原街”站下。原来,只要一出永丰站,便进入了小昆山镇的地盘,当地人使用路名区别目的地已习以为常,只有我这样的外来者才会问出如此怪怪的问题。松江30路大部分路程都在小昆山镇区里,已基本城市化的“小昆山镇”并不小啊!

车终于启动了,并且在空阔的道路上开得很快。跟我原来脑海里想像的乡野景象不同,小昆山镇很大很繁荣,大半都已城市化了。一刻钟后,我被司售叫下了车。但下车后,却看不见山的影子。一个老头笑着告诉我,再顺着大路朝前走几十步,就看得到小昆山了。



(小昆山镇的交通干道)





(略显呆滞的小昆山镇标----仙鹤展翅)



(某财大气粗的老年登山队在小昆山前建立的纪念碑,端的是山不在高矮,能爬上去的就叫牛逼!)



(顺大路走过鹤仙桥所见小昆山全景。前方那个大门是小昆山镇政府)
如意的走法是,顺大路前行,到鹤仙桥顺河岸左行,即能望山而行,直至山下大门。

而今已没有可以自由上下的小昆山了,整座山都被高大厚实的墙体围得结结实实,我们民族自古崇信围墙,长城、古代城池、皇宫、官衙、大宅院、现代住宅区、学校、机关单位......到处都建围墙,所以今天连小山都不能例外了。如此严防死守,只能反映大众心态的素质低下,也许一开放即会有人盗伐或乱葬;或者是“有关部门”之便于管理的思想流露。其实,“高筑墙”只是一种低级的自卫或自慰,只有勇敢地主动出击,用可靠严肃的法规和严格的管理有实效地扼制国人或洋人的贪欲之念,依靠自觉,安全秩序才会长久保持。上海的“围山”与常熟的“亮山”是可以PK一下的。



(高大结实的小昆山围墙)



(小昆山园山门)
小昆山园的门票为6元。此山仅50余米高,但草深林密,进山后,除了空山鸟语,一时仿佛远离了山外喧嚣的人世。一路直到九峰寺,此间仅我一人在山林里东张西望。上海的冬天,已三四十年不知严寒,因冰雪造成的灾害似乎已与上海无关,年青一代难得观赏到天降大雪。今年入冬以来亦是如此,气温不低,看那满山阔叶树,竟很少枯枝败叶,依然葱绿夺目;寄生在树干上的攀绕植物亦毫无冬眠的征兆。当然,老叶焦黄后随风飘落是植物新陈代谢的必然,林中几条小径就几乎被枯叶盖没了。



(上山路)





(盖满枯叶的小径,不知通向何处)



(忽见层林树梢深处,露出佛寺宝顶)


小昆山虽显矮小,却也分南北两峰,北峰上有古刹九峰禅寺,古名泗洲塔院,可见当初应该是有宝塔的,而唐宋的宝塔又最为秀美。松江是上海的宝塔之乡,现存有名的尚有秀道者塔、李塔、方塔、西林塔、护珠塔等。我突发遐想,如果小昆山上能复建泗洲宝塔,当可为云间山水增色不少。
臆想之间,前方层林深处微微露出佛寺的杏黄色墙体。不知不觉,已来到“北高峰”。
寺院既无山门围墙,也不知这是庙前庙后,我只顾恭恭敬敬进得寺院中庭。
法堂内,钟鼓叮咚,和尚和众居士合掌唱经,梵呗之声,缭绕山林,远达天庭。
大殿朝南之殿门半掩,匾额上书“慈航普渡”,细心者可以看到殿门两侧有对联云:
问大士缘何倒坐
恨凡夫不肯回头
此中可有何禅机?我不及细想。
我在偏殿柜上请得香烛,进大殿礼拜观音大士。



(一条石道通往佛国仙境九峰寺)




(一眼望去,挂着“慈航普渡”匾额的大殿供奉的是观音菩萨)
一查有关九峰寺文章,才知此中历史因缘。原来,传说清顺治帝南巡时,竟提出寺院大殿应易向面朝京城的主张。可能恰恰小昆山上的泗洲寺正在复建,如此一来,泗洲寺大雄宝殿的殿门就“奉旨”开到北面去了。观音大士为什么倒坐(观音像一般在如来佛像的后面,而此处,因为坐南朝北的缘故,如来佛坐到观音的后面)?既是警喻凡夫俗子们在苦海中不肯回头;也暗示凡夫初来此地会不识寺中布局奥妙。似乎对联上隐喻了此庙坐南朝北的与众不同;而皇帝亦属凡夫,并非神仙,况且民间传说里顺治皇帝最终竟是上五台山“回头”的。该寺系上海唯一建于山峰的开放寺院,其大雄宝殿坐南朝北的座向,在上海亦是独一无二的。
百度百科里说:九峰禅寺系先有慈雨塔而后建寺。慈雨塔始建于唐龙朔初年(661年)。南宋乾道元年(1165年),僧心古依慈雨塔募建寺院,因唐代有西域僧伽至江南宣教,晚年定居泗洲城,自号“泗洲和尚”,为心古所尊崇,故该寺院名为“泗洲塔院”,塔又名为“泗洲塔”。康熙四、五年间,明王室朱若极,即石涛由庐山东行,慕原北京皇家善果寺高僧本月和尚,上九峰寺剃度,法名原济(元济),号苦瓜和尚,又号大涤子、清湘陈人。泗洲塔院遂成为江南一大名刹。鸦片战争期间,迭经变异,塔院逐渐毁圯;1941年,又被侵华日军占用;至二十世纪五十代,全寺己夷为平地。 1998年5月,寺院重建恢复活动,并因所处小昆山为“松郡九峰”之第九峰,而定名为“九峰禅寺”。大殿的朝向依旧如清初僧本月所改的座南朝北。
东南许多地方都有“泗洲寺”(如吴江芦墟泗洲寺),之前一直不知“泗洲”之由来,现在总算明白了。



(小昆山古图)

小昆山的南峰,上有平地,有一小屋和二亭。有双层亭盖者,即华亭也;另一小亭即放鹤亭。松江古称华亭,那位火烧七百里联营的东吴猛人陆逊的爵号即华亭侯。







(新修的南峰山顶放鹤亭和华亭)





(下山道上,来到二陆草堂)
由华亭下山,始碰遇几位游山的女学生,她们刚由二陆草堂出来,一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匆匆专注前行,活像是沉浸在登山运动中。松江大学生多,但年轻人游山还不懂得“养心”,大多急冲冲直上直下,宛如单纯的体育锻炼。只有多年之后,才会懂得“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内涵。否则,只是过眼云烟,路过而已。
不久,即见到下方现出一片楼阁。那正是“二陆草堂”所在。



(二陆草堂西门)



(婉娈亭和谷风庭。名称都引自陆机诗赋)
“仿佛谷水阳,婉娈昆山阴”







(二陆草堂)



(清和堂)







(陆机)



(平复帖)

“草堂内陈列着《平复帖》复制件。大名鼎鼎的《平复帖》是陆机的书法手迹,用的是秃笔,显现的是万毫合力;体为章草,却无挑波,苍劲古朴,历来被公认为价值非凡的国宝。中国流传的书法珍宝,除了以土中发掘出的战国竹简、缯书和汉代木简,就数《平复帖》最早,迄今一千六百五十多年。悠悠岁月,这件稀世之宝在人世间收藏流传,过手的名士方家、达官显贵乃至皇家宗室不知几何,其曲折故事,即使铺以万言亦不足道。我只记得其最后归宿大体如此:乾隆皇帝在其生母钮祜禄氏做六十大寿时;将《平复帖》作为礼品献上。钮祜禄氏死后,又“遗赐”给了成亲王府。辛亥革命后,清朝宗室溃散,1937年恭亲王奕?的孙子傅儒为母治丧需用钱款,以4万元卖给了大收藏家张伯驹先生。1956年1月,张伯驹将《平复帖》连同其他几件国宝捐给了国家。现在就放在故宫博物院。”(摘自姚克明《小昆山见宝》)



(陆机《文赋》片段)
在此附一首陆机的诗《赴洛道中作》欣赏:
远游越山川,山川修且广。振策陟崇丘,案辔遵平莽。
夕息抱影寐,朝徂街思往。顿辔倚高岩,侧听悲风响。
清露坠素辉,明月一何朗。抚枕不能寐,振衣独长想。




(陆机和陆云)
相传晋太康十年(289年),陆机陆云兄弟俩离家入洛。一日,陆云在大名士张华家遇名士荀隐(字鸣鹤)。张华要求他俩交谈“勿作常语”。陆云即自我介绍:“云间陆士龙”。荀隐回答:“日下荀鹤鸣”。如此这般,他俩的对联式对话成为当时的文坛佳话,“云间”从此成为松江的别名。陆氏兄弟享誉京师,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之说。但文坛明显认为陆机的人格和文品要比陆云强些。




(展品)







(陆机诗《拟行行,重行行》,由何磊书。)
陆机和陆云兄弟俱是西晋名士,在当时权贵成都王司马颖手下做过大官。身处八王之乱的危世,他们没有像莘塔人张翰那样,一见天下纷乱,遂借思念家乡的菰菜蒓羹和鲈鱼脍,作《秋风歌》,辞官回乡。他们倒很想如祖辈父辈陆逊陆抗那样有所作为,但遗憾的是,兄弟二人虽然文学上光彩照人,为人也正派刚直,可在军事上却并拿不出杀手锏、政治上亦无纵横进退之方略。陆机虽有论述检讨东吴兴亡的《辨亡论》,却写不出诸葛亮那样针对时势的《隆中对》。晋代重视门阀,讲究“血统”,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两陆为原东吴赫赫名将陆逊陆抗之后,故成都王竟授以军权。“太安初,颖与河间王颙起兵讨长沙王乂,假机后将军、河北大都督,督北中郎将王粹、冠军牵秀等诸军二十余万人。机以三世为将,道家所忌,又羁旅入宦,屯居群士之右,而王粹、牵秀等皆有怨心,固辞都督。颖不许。机乡人孙惠亦劝机让都督于粹,机曰:“将谓吾为首鼠避贼,适所以速祸也。”遂行。”重兵在握,却并无整军指挥之手段良策。在成都王和河间王联军进攻长沙王时,洛阳建春门一战,成都王的二十万大军一战即溃一败涂地。为找替罪羊,最终,兄弟两竟先后悲惨地冤死于成都王司马颖手下宦官孟玖的“通敌”诬陷,祸及夷灭三族。陆机临刑前悲叹:“华亭鹤唳,其复可闻乎?”
陆机陆云生长于小昆山下昆岗乡,才品出众,誉为人中美玉,故有“玉出昆冈”之喻。
下山,见小路左,有石刻陆机之《怀土赋·序》。读之,顿生感慨嗟叹!





(石刻怀土赋·序)
《怀土赋》全文

“余去家漸久,懷土彌篤。方思之殷,何物不感?曲街委巷,罔不興詠;水泉草木,咸足悲焉。故述斯賦。
背故都之沃衍,適新邑之丘墟。遵黃川以葺宇,被蒼林而卜居。悼孤生之巳晏,恨親沒之何速。排虛房而永念,想遺塵其如玉。眇綿邈而莫覯,徒佇立其焉屬。感亡景於存沒,惋隤年於拱木。悲顧盻而有餘,思俯仰而自足。留茲情於江介,寄瘁貌於河曲。玩通川以悠想,撫征轡而躑躅。伊命駕之徒勤,慘歸途之良難。愍棲烏於南枝,弔離禽於別山。念庭樹以悟懷,憶路草以解顏。甘堇荼於飴芘,締蕭艾其如蘭。神何寢而不夢,形何興而不言。”


现在各地都兴起“名人争夺战”,一个“董孝子”,因为各地地方志各有自家的记载,竟有几十个“故乡”互不相让,争相标榜。幸亏小昆山虽然历史上曾经是最早正儿八经的“昆山县治”所在,却与现今的苏州昆山市已隔开了一个青浦区。何况昆山市里那座山不叫“昆山”而叫“玉山”或“马鞍山”。所以“玉出昆岗”确定无疑应是我们上海的。呵呵,但愿上海人都能记起“二陆”,而不仅仅是三国演义里的陆逊陆抗父子。小昆山上的二陆草堂,一定会像苏北高邮那座为纪念秦观而新建的所谓“文游台”一样渐渐闻名于世。
小昆山不虚此行,接下去,就要拜见天马山了!
急急赶往公交站,正巧来了一辆松江30路,毫无耽隔地上车直奔天马山镇。
想不到吧,小昆山和天马山之间居然还隔有一座前所未闻的横云山,俗称横山。那山怪石嶙峋,山势陡峭,林木茂密,比小昆山显得高大。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不禁又暗骂几声不中用的残缺粗糙的《松江区地图》。汽车经过横山山脚围墙,几乎是擦肩而过。早知有这麽座山,我就应该更早些出门,顺道爬爬这座好山了。噫吁兮!今日坐车观横山呼!



(公交车上看横山)

这座并不扬名的小山,乡人称它为小横山,也叫松江“小赤壁”。唐代天宝六年(747)为纪念陆云,遂改称横云的。因自然景观丰富是这附近山脉中最秀丽的一座。据说明代闻名画坛的松江画派一些丹青妙手的作品,清代书画家胡公寿及后来的任伯年的山水画等等都是因此山中获得灵感而成就的。清初吏部尚书、史学家王鸿绪曾在横云山建有横云山庄,在这里撰写了著的《明史稿》。
早知上海本土有此好山,许多上海人干吗非要远远的去周边的所谓“上海后花园”去品味爬山的滋味?
带着一丝遗憾,迅速随车驶离了横云山。
这儿林荫公路两边,尚留田野河流,视野空阔起来,前方一抹山色,山脊一座残塔依稀斜立,正是天马山!



(河边的公路很漂亮)



(初识天马山镇)

天马山镇比起小昆山镇,镇容面貌明显要差多了,周围基本还是乡村景象。民居杂乱无章,还像上世纪的样式。镇中有一条不小的河道,岸边居然还停着一艘载满陶器和瓷器的水泥航船(大概来自太湖畔的陶都宜兴),表明水道在天马山镇还发挥着物流作用。顺着一条摆满地摊的“老街”前行,可以到达天马山园的大门。



(天马山镇,古老的航道尚在发挥作用。一艘停泊河边的水泥船,成了水上陶瓷商店。这些货物可能来自太湖边的陶都宜兴。)



(这条“老街”通向天马山园山门)



(天马山也有“长城”包围)



进天马山园的大门,需先登三十级台阶。这里门票为10元,奇怪的是,即使70岁以上老人,也只能打七折。


天马山海拔98.2米,原名干山,相传春秋时吴干将曾经铸剑于此(这位干将也是个随处可以铸剑的神工巧匠,许多地方以他命名,上海居然也有他的足迹),它也是九峰中最高的。天马山古时山上多梵宫寺院,香火极盛。可惜现在在佛教界和旅游界几乎默默无闻了。

天马山有一处“石洞探秘”的景点。传说古代山下住着一位老农,一次发现山上有一座山洞,好奇地进洞探看,无意中敲击洞壁时发出咚咚之声,感到山好像是空的,他不由祈祷:“山啊!你能开开门吗!”不料洞壁果然吱呀一声打开一扇小门,里面一间石室中无数金银珠宝闪耀着光芒!诚实的老农惊呆之余,向天马山神请求取三小锭金子改善自己贫苦了一辈子的生活。当他把三锭金子拿在手上时,忽然发现石室消失了,自己仍在山洞里。但从此之后,奇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这次没有去探索这个神奇的藏宝洞,这不过是又一个阿里巴巴的翻版故事而已。冬日苦短,我得赶快游览完天马山的主要景点,在太阳西下之前还得赶回地铁站。
天马山是松江“云间九峰”第八峰,为九峰中最高最大的一座。曾经的圆智教寺是松江较大的一座佛寺,始建于唐大中十三年(公元859年)。原在华亭县城西南,五代晋天福年间(公元936——942年)遭水灾坍塌,遂迁到山上,俗称中峰寺。宋代又扩建。寺后有护珠塔,宋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为横云山的许大全建造。淳祐五年(公元1245年)重修。塔为砖木结构,平面八角形,七层,高18.82米,楼阁式。每层有腰檐、平座、栏杆,原是一座玲珑的宝塔。
目前剩余塔身倾斜度达30。52`52`,顶部垂线已距底层塔心2.27米,其斜度已超过了著名的意大利比萨斜塔。
天马山的主道正好建在山脊上,顺着山路走,护珠塔院就在前面中峰上。以前在图片上看护珠塔,总以为护珠塔不会有多高大,甚至误认为它像杭州保叔塔那样是实心塔。及至到了塔前,才知道残存的护珠塔也还有近二十米之高。摸样犹如青浦青龙古寺前那座青龙塔。因为清乾隆年间失火失去了塔顶塔刹和外廊塔芯等构建,失去了中峰寺的陪伴,失去了当初的端庄秀丽。后来底层的塔砖又被愚昧贪婪的乡人抢着“挖宝”(据说塔砖中藏有舍利子)而挖去一角,古塔失去平衡,就这麽斜斜地在风风雨雨中顽强斜立了二百年,直到五十年前开始被人们重新“发现”它的伟大神奇,誉为“上海斜塔”,终于受到“抢救”、珍惜和保护。而今,古塔那苍劲的身姿依然是天马山最亮眼的标志。
护珠塔由于它的特殊性,已不可能把它像松江其它古塔那样“修复”。人们只能保留和欣赏它独特的的苍凉美和“残缺美”了。



(护珠塔院)



(闻名于世的东方斜塔----护珠塔)
细细看过护珠塔和它的“创伤口”,我产生了一个想法:这座斜塔产生的主要原因,好像是和伐木原理相同的。即伐木者用斧头从树杆根部砍出缺口,树身因为重心转向相连部分,应该从缺口反方向倒下。乡人挖空了塔的西北角,护珠塔居然正好向东南方倾斜!由于塔主要建在山石上,基础较稳固,塔体接缝又非常坚固,慢慢倾斜过程中,塔基很快停止下沉,竟正好取得一个平衡支点。如果乡人继续乱挖,可能只要再向两旁破坏几块承重砖(同时也是粘结紧固砖),塔就要倒了。
估计在众乡人挖得正欢时,古塔因塔基受创松动,突然发出恐怖的咯咯轰鸣之声,上层的灰石乱坠,吓得大家魂飞魄散,纷纷逃下山去。之后懦怯的乡人见塔身已倾斜,又怕遭神明报应,从此,再也无胆敢挖了。



(塔院里的古银杏树)
古银杏,位于在护珠塔东70米处,相传为宋代银甲将军周文达所植,树龄700余年。古树干已大部分枯死,唯东南一枝年年抽芽发叶,分枝呈爪状。当地传说正是因为有古树的这只“神爪”,才支撑着护珠塔斜而不倒。



(天下第四泉----上清泉,又名濯月泉)
这里曾有过中峰寺,现在塔下亦新建有一佛殿。



(北峰山顶观音铜像)
北峰最高处是围墙围成的方形平地。现供奉着一尊铜观音。当年,这里是上峰寺所在。
1937年日军侵占松江,天马山上峰寺被焚毁,寺中重1.8吨的铜观音被劫往日本。我到过许多地方,都曾发生过这种无耻日本人的烧杀劫掠勾当,中国人怎么能轻易遗忘这段历史呢?现今山顶围墙内,当初的上峰寺石基还残存着。我们完全有理由向日本要还铜观音,索讨文物和寺庙焚毁的损失。遗憾的是,至今无学者及有关部门作二战中国的人口、财产损失的详尽统计。而倭人则日趋蛮横地抵赖二战侵略罪行,甚至政要人物公然否认南京大屠杀的存在。
礼拜过观音菩萨;观看过一个小围栏里的已看不清数字的“海拔地标”。已下午2时半,遂从一个边门顺原路下山。透过满山枝叶,依稀可以见到远近群山曼妙婀娜的曲线。





(远眺西佘山)




(机山,当地人叫小鸡山)
天马山山尾之西,隔开一条河汊,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山,海拔38.9米。,乡人一律唤作“小鸡山”,文人则文绉绉地别称“机山”,以示纪念陆机。远眺,山上有亭阁。临河之山坡显然也被采过石,伤痕累累。可恨这种采石,贪的是蝇头小利,破坏的却是一方风水。
既归,深感云间九峰,真乃上海山水之最,当是上海旅游开发的重要区域。绕山修建围墙之举,纯属无奈,时下如不严防管理,小山群又将复为不堪入目之乱葬岗子。如果有一天上海人要想打造一座山水天成的大自然公园,那非云间九峰地区莫属。只是切莫再有采石平山的蠢举了。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十一日游。
生活圈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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