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峨眉山万佛顶绝壁 探寻远古求佛之路

苦行僧

——峨眉山大沟攀爬万佛顶后记
      林海
2021年4月22日深夜于成都
   
      一、梦里遥望，反复探路，只为圆梦峨眉
      据《山海经》海外四经：贯胸国在灭蒙鸟的东边，那里的人身上都生有一个从胸膛穿透到后背的大洞，所以叫贯胸国，又叫穿胸国。据张步天教授考察，贯胸国在今成都平原及其南部峨眉山一带。传说贯胸国的富人们出门不用坐轿，就把上衣脱了，用一根竹杠或木头当胸一贯，抬了就走，十分简单省事。
      
      

      峨眉山为中华十大名山之一，自古就有“峨眉天下秀”的美誉。《峨眉郡志》记载：“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其从海拔400多米的今乐山市岷江流域轰然隆起，千刃万壁，直插云宵，在几公里的距离上，陡然升至海拔3000多米。遮天蔽日，岷江倾其东北，天空缺其西南。林木葱葱，植被茂密，四季青翠。山顶有两个相距不远基本并齐的主峰，即金顶和万佛顶。
      


      
      
      峨眉山为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自古以来，风景之地、风水之地多为佛家、道家相中，代代修建庙宇，广植树木，严加保护，相辅相成，久而久之，形成天然为主、人造为辅的俞加美丽的风景区。相传峨眉山为普贤菩萨应化的道场，各类佛教建筑分布于峨眉山北顶金顶及其下的山势较缓的地形上，原有大小寺院百余处，几经兴废，现存主要有万年寺、报国寺、伏虎寺、善觉寺、光相寺。其南的万佛顶，比金顶略高几十米，实为峨眉山的主峰，目前处于未开发地带。
      
      
      




      由于峨眉山东向正面山腰至山顶的高差七八百米部分，地形为千刃万壁的金顶舍身崖一般的陡壁。长期以来，从其正面绝壁爬上山顶的小路主要从张沟顺沟而进、再从舍身崖下方爬上去的舍身崖线路。此线极具挑战，强度和难度均为五星级，每年均有不少的驴友在向导的带领和绳子拉扯下，成功攀爬此路至金顶。我们经常一起爬山穿越的成都小伙伴们一行16人也于几年前未请向导，自行探路，自带绳子，一天之内从此线路成功攀上金顶。
      
      本人军校四年学习军事指挥学，加之八年的西藏边防部队作战训练部门工作，一向对山川河流、地形地貌地物及其等高线地形图十分感兴趣。没事就自己玩看天地图和谷歌地球，到处寻找兔子和抓图，研究制作等高线地形图，图上寻找可能存在的山区小路，再和小伙伴们去穿越、去攀爬、去走通。看到从峨眉山观音镇黄茅村大沟入山，有一条小路经鸡公啄直上万佛顶，但那些年未听到和看到有人从此线路上去过，这就引起我极大兴趣。
      
      由此开启探路万佛顶活动，先后四次和小伙伴们进入此地域探索线路。一次从大沟进沟就直接上山探路，除了老百姓上山开荒种药的小路外，漫山的杜鹃林、密实灌木丛、荆棘密布，无功而返；第二年又一次从大沟进入，顺沟直往琪玛沟里钻，直到沟尽头，眼见着离鸡公啄已经不远，但时间已经不允许，再一次无功而返；第三年又一次从大沟进入，然后根据当地老百姓的只言片语，从大沟半中右转上山探路，在山上反复探、反复查，由于未从河边上坡后的第一个垭口左转上山，而是往前顺大路横切，第三次无功而返；第五年又一次从张沟进入，期待走通张沟－鸡公啄－琪玛沟－大沟，也是反复探路，快接近鸡公啄时时间不待，第四次无功而返。直到去年，本人已退出户外，有户外同伴说看到乐山当地户外队在向导的带领下，走通了万佛顶，且在网上留下了轨迹。伙伴们大王、糊涂、冰水也于去年及时走通了此线。给我留下无限的惆怅、深深的遗憾，感觉梦已碎。虽然表面放下了，但心则一直留在那里。今年，闲暇时间多了起来，周末陪家人，非周末有时间重新出来走走了，得有机会重拾此线，把万佛顶和舍身崖这两条非景区穿越线均走了，方能圆梦峨眉山，为多年多次探险佛山古道的活动打上一个句号。
   
      
      二、一路跋山涉水，一路披荆斩棘，一路遐思万想，攀上万佛之巅
      今年，在大地苏醒、万物复苏、春暧花开的季节，峨眉山也迎来了春姑娘的吹拂，冰雪融化，到了可以攀登万佛顶线路的时候了。和小伙伴们约了二次，都是在出发时发现峨眉山为阴雨连绵天，下雨会使攀登难度增大、危险系统增加、全身湿透、视线受阻等，导致成功率归零，临时改线走赵公山和汶川什达格了。等待天气好转是一件痛苦且无奈的事情。终于上周天气预报，本周二至周四峨眉山景区为多云天气，毅然决定于周三（4月21日）攀登万佛顶。
      
      我们长期在一起的一小群成都户外爱好者，遵循户外名言“山永远在那里”，喜欢走强、难、险、奇的一日路线，再难再晚也争取当晚返家。我们勇敢但不蛮干，为了看山的那一边而穿越，为了穿破云层、站在山巅而攀登。我们从不为走通而走通，从不请向导，自己制图画线探险，一次走不通就二次，一年走不通就第二年、第三年。此次穿越万佛顶活动，也坚持了我们一贯的风格。小伙伴一行12人（大王项羽、大师兄糊涂、药师政委、背夫水二、专照臭照狼图腾、二姑娘当柒、再入江湖的玲魂、大神秋二、有小三的短发、老当益壮肠子、健美师马打和老当益壮我），于21日早晨5点成都16座包车出发，沿成乐高速行车约170公里，于7点半到达峨眉山市观音镇黄茅村大沟农家乐停车场；累计升高约2250米、距离约10公里，用时12个小于晚7点半爬上万佛顶；下降约1200米、距离约12公里，夜行4个小时从峨眉后山下山至龙池镇观音河黑头坝；坐包车约200公里4个小时于22日早4点半返回成都。除了自带路餐点心和水外，每人花费就是均摊的包车费125元。
      
      爬山路线大体可以分为三段，第一段为河谷段，沟口农家出发点海拔约900米，经6次过河（第1次为某山泉的取水管道），沿沟底缓慢上升3.5公里、至1500余米处；第二段为山脊钻林上升段，河谷右边山坡明显的小路开始一直爬升，爬上山坡的小垭口，不能直接沿大道横切，90度左转上山脊，行走一小段山脊后右横切入一个大山凹，又左上山脊，然后就一直沿此山脊至一突出峰即鸡公啄，再沿山脊下降50米至一非常狭隘的垭口即鹅劲子，此段距离约5.5公里、升高约950米；第三段为绝壁攀爬段，此后手杖基本失去作用而成为包袱，必须开启全时四驱模式，整个山坡上、崖壁间的小块松土，稍不留神脚下一堆泥土会整体塌落，吓死个仙人，必须手脚并用，甚至手肘和膝盖全部用上，此段水平距离约700米、升高约700米，耗时5小时以上。
      
      （一）
小河淌水，点亮我们的似水流年。
      进入大沟，难得的晴空朗朗，小伙伴们兴高彩烈，药师政委教大家指认淫羊霍、水芹菜和一些没记住名的野菜，一路欢声笑语。很快，山势变得狭窄起来，群峰巍峨，万公山如阿凡达里的悬浮山似的映入眼帘，一派仙景。
      
      

小河潺潺流水，清彻见底，是为某品牌泉水的取水处。
      
      


      离开取水点后，很快来到第三次过河处。由于近期峨眉山长时间连续下雨，山体含水量高，不断渗透汇聚进入河流，造成水量大增，水深远远超过前两次夏天来此的水深，不脱鞋根本不可能过河了。咋办？大家明知后面还有几处同样的过河处，纷纷解开雪套、脱鞋，光着脚丫。水深流急，石头光滑。正当大家徘徊不前、寻找最佳淌河处时，只见政委刷刷刷踏入河中，几个漂亮的水上漂，干净利落到对岸了。给了大家信心和勇气，纷纷鞋缠胸前、背背背包、手柱拐杖，依次踏入冰冷的河中……
      
      
      



      脱鞋、淌水、穿鞋，又脱鞋、淌水、穿鞋，如此这番，脱鞋四次、淌水四次、穿鞋四次，终于走完了河谷地段。这让我感慨不已，要是其他队伍，明知要这样不断的淌水过河，只要其中有一人打退堂鼓，多半整体队伍后撤了，心中又一次为我们队伍风格点赞。淌在清彻的水里，我开始遐想和感悟人生，人生就是一场似水流年，似水年华，流水人生。想起普鲁斯特写了一本书，脑中不断萦绕那几句人生格言。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看起来就如一个人中了邪躺在河底，眼看潺潺流水，粼粼波光，落叶，浮木，空玻璃瓶，一样一样从身上流过去。王小波说，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个东西，才真正归你所有，其他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欢娱和不幸，转眼间已经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

      
      
      （二）披荆斩棘，漫山遍野，探迹遍寻司腾和沈放。
      离开河谷，右转进入陡直的上山荒荒羊肠小道。我开始感觉气紧腿软，坚持，坚持，再坚持。多年的户外爬山穿越经验告诉我，调整自己的步率、步幅，以自己当下适合的步伐，虽是爬坡也可以持续不断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把上坡路走成平路。上山路时隐时现，时不时地要在山坡上东寻西寻，无穷尽的钻刺巴笼笼，无穷尽钻箭竹林，无穷尽地钻盘根错节的高山杜鹃林。
      
      
      
      





      不知是我们的到来，惊动了沉睡在此的司腾和秦放，还是佛祖故意要给我们增加难度，明明早上无一丝云彩的晴朗天空，此时变得雾气弥漫，此后浓重的雾气夹带丝丝牛毛雨霏一直陪伴我们到终点。近期热播电视剧《司腾》，讲述外星人刈族来到地球，化身树腾，吸吮天地能量，以期变成人形，进入现代社会，演绎千年爱情的故事。其中有一情节，符合山海经贯胸国的神话传说，即秦放在车祸后滚下山，被树庄贯穿胸膛，正常人类是必死无异，但胸部贯穿的沈放流的血却被旁边的树腾吸收，复活了在此沉睡千年的美丽的司腾小姐，苏醒后的司腾又用自己能量使用法术救活本来就有刈族血统的帅哥秦放。明知这是编造的玄幻故事，我还是想象着身边的千年巨树和他相依相偎的古腾，是刈族人秦放和司腾的化身。
      
      



      山坡上，满山的当归、重楼等贵重中药材。前面大王糊涂找路开路之时，队伍就在后面在药师政委指点下挖药材，背夫水二扯了很多野生当归，一直背到终点分给大家。我也挖了一些重楼。回到家，我还在想水二给我的这根老当归，是不是有外星球刈族人隐身其中，我是否该吃了她？
      
      
      （三）佛在空中，我在半空，爬上那佛光之地。
      在鹅劲子靠右攀爬上去，遇绝壁时向左横切，直至乱石涧，乱石涧里的土松软、石头松动，松动的石头踩落会形成滚石，对下方伙伴形成致命威胁。爬完乱石涧，来到悬岩前，大王和糊涂为走左绕上还是右边绕上，起了争执，都肯定说去年他们走过的，自己这边是百分百对的。又不断探索，事后证明大王是对的，现场玩笑约定庆功宴上奖励糊涂一杯酒。
      
      


      再往上，又遇一陡峭的悬岩，现场地形完全看到根本没有往上的出路了。根据轨迹，要先向左悬崖爬上去，再在悬崖中间右切到悬崖的右边。此处，非常的危险，感觉手脚并用都不够，幸好此处石头有尖可供抓手。过此悬崖，起码用时一二个小时。我虽然不信佛，但是也是心中默想，佛在空中，我在半空，老天佑我，我们定能在天黑前爬上万佛顶。
      
      


      来到一线天，玲魂在前面说，林哥那么胖的，怕是过不去哟，要不要把包取下来哦？知道她开玩笑是活跃气氛的，我答道我会缩腹功，把肚子收起来过呗。
      
      


      一路上，我不停地给大家报剩余高差，300米，200米，100米，50米……越要到终点，越忍不住不停摸手机出来看地图。临近终点，短发、玲魂说实在走不动了，要停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后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终于啊终于，听到前面开路的糊涂在对讲机喊，看到万佛顶了，看到石板路了。终于，成功登顶，圆梦峨眉。上仓感动，司腾保佑，功德圆满。
      如果要给峨眉山正面这两条线路定级的话，如果舍身崖线路的强度、难度为五星，那万佛顶线路绝对在六星。
      沿着后山下山至黑头坝，实在太过平常的大众徒步线路，不再赘述。
( 本文作者 : cddalil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