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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梦武功山——记2021年那场港城驴友的端午大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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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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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7 08:59: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前言
俗话说:武功再高 也怕拔高,到了武功山 小拉的武功像是也提升了不少。究其原因
1他想在无痕的手机镜头中随时出现,只有努力跟上。
2动力燃料的及时补给(冰镇可乐)
3开心时口中念叨的几句真言:收破烂啦,收释怀啦...
无论是爬山或者大巴车上,那双不大且散光的眼睛,随时注意着车外,不放过一丝风景,远山、近桥...
能深切的感受到他对自然的热爱,对未知前路的渴望。
一个挺可爱的大男孩!
以上文字来源于同行好友红尘老哥的赞誉。
*****************************************
穿越自然是对自己的挑战!征服行程路上的艰辛是为了成就更好的自己。
以上文字来源于畅行群友山那边的赞誉。
——————————————————————————
正文
人生道路亿万条,每选择其中的一条路,乐观主义者总会充满对未知道路的期待,而悲观主义者则会留下对其他道路的遗憾,自己,应该就属于后者吧。有些遗憾,错过尚可弥补,有些遗憾,错过却只能抱憾终身。户外多年,无数次寂静的夜幕里仰天长叹,为什么,当年没能跟上狼群那些青春活泼的身影,一同溯溪楠溪江,一同穿越徽杭古道,一同征服武功山?已经多年未见港城溯溪楠溪江的大部队,而由于清凉峰的封山,徽杭古道的强度也是大打折扣,不过,我终究还是等来了武功山全程穿越的机会,2021年端午小长假,畅行一族户外群兵发武功山,挑战全程,沈子村—金顶—发云界—羊狮幕—明月山!
武功山,华东地区户外驴友初中毕业路线,中国十大非著名山峰排名前五;宜春,我先祖的家乡,六百多年前,先祖跋山涉水,漂洋过海,由那座叫春的城市落户大圣故里,瀛洲仙岛,种种理由,难道自己能够继续视而不见这一来之不易的机会?武功山,我来了,宜春,我来了!
如同当初的库布齐穿越,很多人怀疑自己能否成功走完武功山,其实,高达95公斤的体重,莫说他人,就是自己,内心对于征服武功山的念头也有一层阴影,不过看到多人对我们整支队伍的冷嘲热讽,自己可就无法淡定了——三天行程压缩到两天,你们能走得完嘛!打开两步路,搜索武功山全程穿越的距离,不过四五十公里而已,两个南云台山南北大穿越的距离,轻装上阵也得三天之久?如果对方不是特意看衰我们所有人,那只能证明近年来连云港户外界的发展方向和当年有所偏离,天天爬崖的众人,忽视了长距离徒步,当年的南云台山南北大穿越、东西大穿越、北云台山东西大穿越,如今已经很少有队伍能够一次性走完,然而,十多年前经历过多次户外拉练活动的自己,十多年来户外运动也没有中断,难道体力还不如当年的自己,还不如当年狼群那一个个青春靓丽的身影嘛?我不相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曾母投杼,众口铄金,那么多人不看好我们这番行程,原本豪言壮语的自己,情绪自然还是产生了些波动。提前一个月搜索dj歌曲替换自己小音箱里的靡靡之音,将自己家谱上关于宜春迁海的那一页文字拍照留存手机,穿上自己心爱的狼群战服,提前朝沧海哥“预支”了其对讲机,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百事可乐,主观打气的措施,自己计划的很详细。狭路相逢勇者胜,逢敌必亮剑,初夏季节,武功山或高温,或多雨,平白增添了些难度和强度,这将是一场比拼毅力与耐力的大决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将依靠百折不挠的意志力,来面对这场时隔九年之久的又一场高强度活动……
原计划三日游的活动,先是提前了一个夜晚,很快又提前了一个白天,成了一个实打实的四日游,如此这般,时间应该可以宽裕些吧,内心不禁遐想翩翩,车程漫长,半路如果能找个免费古镇之类的景点停留片刻,该是不错,反正AA制活动稍改行程也不算什么大事。得亏自己始终憋住了这个念头,早上七点正点出发,晚上十一点正点到达住宿地点沈子村“缘来户外俱乐部”,连上停留服务区的时间,车程居然高达16小时!
不知道当地咋想的,人家户外俱乐部都是卖户外装备的商店,这里居然是农家乐的名字。释怀已经提前告知我们的住宿环境不怎么好,全程四到六人间,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料迎接我们的却是双人标间,有这样的条件还能再要求什么?不过,内心依旧处于对武功山未知路途的兴奋状态,一个热水澡下来,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觉。“有没有下来喝点的?”WiFi信号只有一格,为了节省流量,不惜睡到了床尾,点开活动群,但见沧海哥的同学刘哥发出了大厅里其加餐的照片。白酒自己不胜酒力,不过拿啤酒稍稍麻醉一下自己到是可行,走出房间,不见沧海哥和郁哥,但踏浪正在酒桌上与刘哥亲切的攀谈着。社交六人定律,刘哥因沧海哥而报名参加了活动,踏浪也是在其他群看到自己的聊天而参加的活动,这两人居然是结识多年的密友,直至早晨到达农工商,他俩并不知晓对方也会同行。
两碗面条,一碗青椒炒肉丝,两瓶冰啤酒,吃饱喝足,悠哉躺在了床上,酒精的麻醉下,这一晚睡得果然踏实,只不过,我们的休息时间只有五小时而已。周六清晨,五点起床,五点半早餐,六点钟出发,时间安排极为紧凑。出发如此早,难道是为了避免高温下的拔高?并不知晓我们这一晚的住宿地点,对于我们这一天得走的距离,毫无概念的自己猜测道。
站在缘来户外俱乐部门外公路远望山下,已能看到山谷里的震撼云海,而前一天车过九江长江大桥,远观到的庐山云海也是震撼了我们,看样运气不错,武功山的云海,我们不会错过了。释怀带头走在了盘山公路上,很快被后队喊住了脚步,“农家乐老板不是说应该沿涧沟上山的吗?”多人调头而回,不料这涧沟只是弯道取直而已,我们这些后队的人的确抄了些近路,不过前队的,一来一去的距离,怕是与沿公路上山差不多远了吧。
出发时间过早,直至登山起点处的山水户外驿站,只遇到过一支呆在路边整装待发的驴队,凑巧的很,对方也是我们连云港的队伍,二师兄的东海穿越无限户外群。释怀似乎也是东海人,故而我们的队伍里有多人来自东海动起来户外群,老乡会师,免不得一番亲切的问候,人多嘈杂,似乎没看见二师兄的身影,也许其还在农家乐里和老板算账吧。
于山水户外驿站门口合影一张,往前没几步便脱离了村庄,走在了一条宽阔的土路上,不多时汗水便已淋湿衣物,不过脚下不远便是涧沟,倾听湍急欢快的流水声,心情不免也愉悦的很,只是这才刚出发自己汗水就已如雨注般流淌,且落在了队伍最后位置,接下来的路程,可如何是好!
山路与涧沟交汇在了一座小型石拱桥前,感觉石桥极有可能为古物,不过无暇欣赏,且众人皆是由桥下乱石跳跃而过。一美女不厌其烦地呆在下方为大家拍照,直至自己远去,对讲机里传来了她们找不到路的消息。真是无颜以对,内心愧疚不已,呆在桥下拍照时原本自己身后还有十来人,不过自己决定待众人走后站在桥上以空旷的背景再拍一张照片,结果自己迅速跟上了队伍,却牵累对方掉了队。释怀通过对讲机与对方沟通多次无果,果断返回山下寻找两人,内心顿生不良预感,这才想起对方似乎有些面熟?点开微信活动群翻了一遍大家网名,追悔莫及的很,拍完照自己咋就立马单溜了呢,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位主动为大家拍照的美女应该就是上次皖南四日游里大显身手的尘心无痕呀!
皖南之行,由于乘坐小车,自己与大车上的众人交集不多,以至于四十多天下来,与无痕姐更多的只能神交而已。“你们前面的走慢点!”释怀已经接应上了两美女,其通过对讲机对我们前面人喊到。“现在叫我们放慢,如果他自己在前面的话,早不知道跑多快了!”包括自己在内,多人开刷释怀。
竹林小道很是幽静,很想停下拍照留影,不过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开口,直至到达忘忧谷附近的一座“驴友山庄”,经历了将近七十分钟的急行军,面对三条不同方向的岔路,队伍总算真正休息了一会。释怀明明已经会和了我们,却没有立即走向前来,轻松群的一干强驴盯着路边一处路牌,决定由忘忧谷方向上山。站在平台回望“驴友山庄”,云卷云舒,土黄色的外墙与苍翠的植被互相辉映,好一幅迷人的山水画卷!
无痕姐赶至自己身边,将这番景色指给其,果然沉醉其中的不光自己一人。没在意沧海哥所在位置,既然等不来沧海哥,那就与无痕姐共进退吧。跨过一条灌溉渠,横穿一条涧沟,竹林里直面一条十来米高、七八十度坡度的土路,“下面路程不好走,先热热身啊……强驴走这里,弱驴走大路……”艰难地拽着竹子爬到一半高度,已经到顶的队友往下喊去。早不喊晚不喊,早知道下面的路可以绕上去,我何必这么费劲从这里爬上去?
“我等你们了,这里很像小天门……”释怀早在忘忧谷附近的岔路时就已跑到了前面,此时,对讲机里传来他模糊不清的声音。武功山上如若出现类似小天门的石头,我怀疑至少比我们连云港的壮观十倍甚至更多,大步流星与无痕姐往前赶去。自己很有可能听岔了消息,兴致勃勃地冲到释怀跟前,左顾右盼,这里除了宽阔平坦的土路以及幽深茂密的树林外,看不到任何石头。
核对轨迹,距离前人所做的“两公里连续拔高”路点已经不远,两公里路,将近600米落差,不正说明我们应该好好珍惜眼下这段平坦的盘山路吗?又路过了一处山湾,“凤形小卖部”,路旁小屋的墙上涂了几个字,后三字很好理解,前两字怕是有什么含义,两个山民正好锁门出来,询问这里是否因地形而名,对方肯定了我的猜测,不过一个小小的弯道如何产生了凤凰的形状,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
小卖部前方不远,舍弃大路,尾随挑着担子的山民走入了坡度猛烈的林间小路。一番艰难爬坡,摇摇晃晃地超过数人,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还没等自己缓过劲,就已被前面人叫起了身。不明所以的很,我们休息处又不是平台,后来的人想休息的完全可以随地休息嘛。稀里糊涂地跟着前队同伴低头前行,某个长势稍稍奇特的大树过后,身旁除了无痕姐,已经没有几人。
剧烈的拔高路程还没走到一半,沉醉于沿途竹林、杉树林等自然美景的自己随口喊住无痕姐让其帮自己拍了几张照片,无痕姐毫无怨言地一一照办,无形之中一股英姿飒爽的强驴风范由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了出来,自己颇为感慨。武功山的一切景色,对于来自外地的自己而言,皆是新颖的风景,如果,她的体力跟不上,她如何敢随时停留地帮人拍照?
身后,一驴友大步流星的赶来,定睛一看,这哪是我们的队友,分明是晚我们出发至少十分钟的穿越无限队员啊!天下驴友是一家,何况我们本身就是来自一个市的老乡?无痕姐随即热情地与对方攀谈了起来,加上刘哥,我们四人组成了一支临时小分队。“前进的脚步”,这位穿越无限的驴友果然人如其名,据说他们大部队至少也得离我们有个十分钟远,他却独自跑到了前面。
随时参考轨迹,内心始终有底,不至于像无头苍蝇般绝望,除了到达小木棚时喊停大家休息一会,自己总体上并没有掉队,当然,有那么一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乐于无私奉献的美女摄影师,自己脑子又没坑,哪能主动掉队?还以为挑担山民是上山砍柴的呢,直至最后一个休息棚,自己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专程跟随我们上山,贩卖小屋里的食物与水。
离开最后一个休息棚,前行不过十来分钟,到达“森林驿站”,略显萧条的这里不会由于生意太差而倒闭了吧,目光越过树林,已能看到远处与自己平行的云海,故而自己并没有留意森林驿站的具体环境。继续前行不远,总算来到了山脊,肆虐的山风下,经历了两公里连续拔高的自己,原本已经心力交瘁,不过面临如此阴冷的自然环境,显然迅速舒缓了回来。
忘情拍照之时,漫步人生赶了上来,果断将其指引到拍照位置,无痕姐帮其拍了几张照片,小分队的人数就此增加了一人。狂风下,变幻莫测的云海稍纵即逝,前方一座造型奇特的山峰吸引住了自己,不过很难抓住留影的机会——每当自己开口喊住无痕姐,摆好姿势时便会飘来一阵云雾,笼罩住了山峰。“铁蹄峰”,曾经来过武功山的刘哥,以及事先钻研过路况的无痕姐,趁着山峰偶尔显现时断定道。
众人也曾萌生过等待大部队的念头,不过刺骨的凉风里,哪能长时间停留,自忘忧谷平台过后,似乎一路没看到轻松户外一行人的身影,他们应该溜到我们前方了吧,既然我们前面有人,脱离大部队又算什么事。“拉登,你们的位置?……等等大家……”“我跟无痕姐一行五人走在了一起,轻松他们应该在我们前面,我正在追他们……”奇怪的很,对讲机频率明明已经调过,距离相近时也的确能互相听到声音,不过此时,除了沧海哥的声音,每当自己说完话,只有滋滋响的声音回应自己。
走近铁蹄峰,总算觅得了留影的机会,很想登顶一游,不料其居然在山路外侧,似乎没有登顶路,只得遗憾地继续前行。很是怀疑这里并非铁蹄峰,走下去老远,背后这座造型独特的山峰早已消失不见,至少相距一公里远的地方,路边冒出个“铁蹄峰客栈”,且客栈附近山脊并非草甸小路,而是裸露山石组成的小道,奇形怪状的山岩遍地皆能见到,简直是一座缩小版的锦屏山!已经呼喊无痕姐拍摄了多张照片,然而一步一景,更多的山岩只能遗憾的视而不见。
小分队不知不觉中少了一人,四下望去,居然是刘哥没了踪迹,其必然跑在了我们前面,断然没有掉队的可能性。一路走来,背着70升大包的他始终走在我们前面,且多次等待我们,不过这一次,情况有些怪异,我们走下去老远也没能看到他的身影,而狭长的山脊上,人生老哥迈开的脚步戛然而止,其与无痕姐同时断言我们需要拐弯下山,“看,那不就是金顶?”他们指着九十度拐角方向说道。云海瞬息万变,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除了厚实实的云海,哪能看见那里有何景色?刘哥不会直行了吧,对讲机联系沧海哥等人,收不到回音,欲图微信联系刘哥,手机没有信号,拨打对方手机,也无人接听,此时此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利好的消息就是刘哥曾经来过武功山,遇到岔路口他应该能找对方向吧,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未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出于节省体力的考虑,自己并没有走上前去查看那条直行方向的下坡路况,不过拐弯所下的石坡的确可见人来人往的痕迹。沿山坡下行约一半高度,坡底的云雾忽然散去,一片宏伟的草甸出现在我们眼前,几个反穿的驴友站在坡底对我们指指点点,却不见对方欲图登顶的迹象。回头望去,我们头顶碧空如洗,看不见一丝白云,从他们所处的角度看来,怪石林立的我们所在山坡,与蓝天碧海相辉映,必然让人神摇目夺。还没待自己走到坡底,已望见坡底一条与我们来时山脊平行的小道,我们四人似乎走错了路?来到坡底,但见这条通往来时方向的土路平坦的很,而远方也的确出现了几个沿这条小道而来的身影。如果刘哥没有沿山脊而来的话,那他自然没有走错路,
停留在云中雾客栈旁的长条板凳上休息,急的犹如热锅蚂蚁,无痕姐的手机率先有了信号,其迅速与刘哥取得了联系,内心大定的同时,自己惊讶万分——据刘哥所说,其已到达了金顶!小分队的人数又有了变化,东方老哥与鹰姐从身后赶来,加入了我们其中,虽说身边的草甸与云海可算作一路走来视野最开阔的区域,不过我们并不准备继续停留等待大部队,前方的景色必然更美,更何况所谓笨鸟先飞,体力没有多数人好,唯有走在前面多休息几次,反正我们的前方还有人,自己依旧如此看法。
刀刃状的山梁,小道宽度不过两三米,如果平时碰到自己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不过今日居然如履平地,也许内心有底,即便失足滑落两旁山坡也摔不重吧。前方,云雾飘散,一座高大的信号塔隐约映入眼帘,联想起此前刘哥发来的消息,那里必然就是金顶的范围。
能见度继续提高,信号塔周边的栈道愈发清晰,将近六小时的艰难跋涉,内心早已麻木,不过半程终点在望,我等不禁重新燃起了昂然的斗志。久违地迈开了大步,对面一个熟悉的人影奔逸绝尘,行走的更是迅捷,定睛一看,居然是刘哥。“他们负重太多,我担心他们走不动路,所以回去接应一下……”怪不得刘哥半路会独自脱离我们小分队,他早已做好了原路返回接应众人的准备,说来也巧,同行伙伴里有一对“母子”乘坐缆车而来,金顶偶遇成功后刘哥的背包有了着落,其便迅速跑了回来。目送着其远去的背影,藏龙卧虎,脑海里四个大字盘旋良久,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沧海哥的户外群本为其同学群,群内大多活动皆是休闲腐败游,共同的访古探幽爱好使得自己有幸加入群内,一直以来皆以为自己与沧海哥是群内的强驴,不料真正的顶级强驴就是眼前这个在武功山上健步如飞、平时不屑参加休闲游的人啊!
与释怀相距不近,自己的对讲机依旧无法接收到他的信号,但无痕姐却可以与其保持通话。“你们就停在那里等我们一块上去!”得知我们已经到达金顶栈道,释怀通过对讲机大喊着。还当自己想走呢,我们身旁就是景区卫生间,墙上正好有空闲的插座,此时手机不充电更待何时?短短十分钟而已,仅剩37%电量的手机便已充回50%,按照这速度,等来大部队的时候,即便充不满,也能充个95%吧。“他们都要求在山顶等你们……”无痕姐通过对讲机再度联系释怀,面对鹰姐等人无可反驳的理由,深以为然的自己火速收起充电器,伙同众人往山顶赶去——时间就是金钱,堂堂5A级风景区,游客和驴友的双重热门目标,为何看上去人烟罕至?不是景区经营有问题,分明是我们来得太早的缘故!提前一天出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体验游玩的快乐嘛!小长假第一天的上午,大多数人还在赶路的途中,即便是已经到达武功山景区的游客,大多人应该也还在乘坐缆车的途中,换言之,我们越快到达山顶越好,避开人流可以尽情拍照。
金顶栈道似乎才修没几年,十多年前我们狼群的诸友,应该是沿着草甸直上山顶的吧,不过今日我们只能沿栈道七拐八绕,景区已经加强了对高山草甸的保护,即便草甸里多条路影依旧清晰可辨。看似精神抖擞,实际上自己早已颓废不堪,远远地望见求嗣坛下坐落一座长廊,相隔老远我就看到了门匾上的大字,“烤鸭”,我大声读了出来。话说武功山的矿泉水一瓶能卖到10块钱,一只烤鸭的话能卖多少钱,二三百?转念一想,即便这里真是个烤鸭店,哪有招牌不加前缀的做法,至少,得写个“北京烤鸭”什么的吧,凑近再度细看,原来是“鹤楼”两字。金顶,又名白鹤峰,虽说长廊看上去没有黄鹤楼那些古楼名塔的壮观,但古色古香的长廊出现在此地,倒也算应景。
先后参观“冲应坛”等三座古祭坛,顺着祭坛边的小路直插到了山顶栈道下方,累得虚脱了的自己显然无法翻上栈道,人生老哥与东方老哥联手才把自己拽了上去。粗略扫视一番山顶全景,瞅准金顶石刻所在位置,与无痕姐等众人急匆匆赶了过去,虽然石刻周边已有百余人之多,不过拍照的人并不算多,等待没几分钟,便抢到了留影的时机。
同一块石碑,两面石刻,一面“金顶”,一面“武功山”,两面自然都得留影,不过后者,显然适合搞怪动作。如果沧海哥也上了来,如果自己的体力充沛,他应该能拍下自己跳起的照片吧,可惜哪有那么多如果,思来想去,以登山杖做武器,与无痕姐做了个拔剑相向的动作。不知刘哥来到山顶时这里有多少游人,与无痕姐狼狈地坐地休息,身旁居然就是刘哥所说的那对“母子”,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来自同一地点的我们,即便出发方式不一样,但也能快速走到一块。
无痕姐与对方闲聊了起来,原来对方并不是母子,而是姑侄,据说是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曾经受过伤亦或什么原因无法持久登山,故而只能坐缆车上山。“我在哪儿见过你……华山?……”美女大姐对我说到,连续说了两个地名,自己如坠云雾之中,她难道认错人了?“大别山的活动!”她嘴里的第三个地名终于引起了自己共鸣,五年下来,始终忘不了那个坑人的司机,一番声讨,我俩果然找到了共同话题,原来对方是轻松群里的梅花飘香。
“我东西还在释怀那里,中午吃什么哎……”面对人生老哥的午饭邀请,无痕姐急了,我这才想起自己也是准备蹭吃的呀,此刻,无论释怀,亦或者沧海哥,都远在下方。“没事,来,吃我的……”人生老哥另外拿出了两份自加热米饭,我们仨一人一份,外加梅花姐侄儿自做的鸡柳,我们吃上了一顿可口的午餐,吃到情深处,无痕姐继续搞怪,我们仨端着碗背对“金顶”石碑留影了一张。
身旁的熟悉面孔愈来愈多,久违地看到轻松群一干人影,这才想起为何之前没看到对方,“你们不会才上来吧?”“是啊”……“你眼里还有没有队伍纪律了?毫无组织!……”沧海哥连环珠似的埋怨我。真是冤枉,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以为我前面有十来人,所以才跑那么快的啊!两公里连续拔高路段,的确是个难关,如果像忘忧谷之前古道的话,自己必然还是落在队伍最后。
很想把无痕姐拉到平台尽头的小驴雕塑前拍照,不过其执意先帮大家拍照,过了好久我俩方动身前往平台尽头。小驴雕塑自然是景区为我们驴友而设,对武功山的背景故事了解不多,据说婺源因驴友的密集到访而被开发成景区,武功山不知是否也是如此?如若武功山因驴友而名,那景区设置小驴雕塑向驴友致敬也算吃水不忘挖井人。
走回石碑跟前,沧海哥赶忙招呼自己吃饭,望向他们的美食,梅花姐侄儿的鸡柳依旧摆在了地上,半小时前自己就想独吞的美食,吃了一半后忍着口水欲迎还拒,如今,又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自己哪能错过,爬山过程体力消耗巨大,多吃一点也是应该的。风卷残云,鸡柳,午餐肉,统统成了空盒。
“下午谁也不能超过我……”数人打听到前行的方向欲图拔腿先溜,释怀截住他们,多次大声申明纪律,我怀疑他在旁敲侧击,专门对我说的吧。上午的行程只是个意外,自己咋可能始终跑的那么快,颇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户外之初就曾立下过自己的户外目标,只会成为港城的名驴、老驴,而非强驴。
长达一个半小时之久的休息后,自己果然无法跟上队伍的节奏,看着一骑绝尘而去的无痕姐,很想追上前去,不过面对狭窄的栈道上愈发密集的人群,自己最终还是安心呆在了沧海哥身边。愈往下行,迎面而来的上山游客愈多,直至呈现络绎不绝之势,果然印证了我们在金顶山神小卖部时的猜想,时间越往后推,山顶游人数量就越多。临近一座名为“巨猿啸天”的景点,很想以景区讲解牌以及这座形似巨猿的山峰为背景来留影,不过面对台阶路上熙攘的人群,自己最终并没有喊停沧海哥,内心愈发失落。
队伍停在了吊马桩客栈前的平台上,有人要求沿着景区栈道前行,有人要求由山脊野路前行,借着原地等待的时机,沧海哥等多人在客栈前的帐篷营地留了影,如若自己的身心状态稍微正常些,留影的人群里必然也有自己吧,不过,劳累不堪之余余已经面无人色的自己,径直穿过众人,坐倒在距离他们三十米远的前方土路上休息着,不愿起身返回。景区栈道这时候还能走嘛,人山人海,莫说拍照困难,就是行进速度,也是大受阻拦,抱着这样的想法,平台上的同伴喊了自己两次,但自己始终坐如磐石,最终,要求走野路的我们,占据了上风。
脱离了景区道路,释怀将领队的重担交给了山里人,安心做起了收队。一番猛烈的拔高过后,地处几个小山包交界处的我们面前又出现了岔路,山哥看了看地形,带头直行爬上山脊之后再拐弯上山,声称这么走的话坡度小,体力消耗不大。体力消耗如何自己暂且不管,不过我们面前这条拔高猛烈的岔路,分明是直插到山顶的啊,自己此时明显不在状态,这个类似直角三角形的地形,又何必绕行远路。如果自己身上能有2瓶冰可乐,莫说绕行七八十米,即便七八公里又有何惧,无视背后多人喊话,独自尾随刘哥走在了抄近路上,又一次甩掉了大部队。
这一次,自己运气不怎么好,行至一段遍地碎石的下坡路时,只顾远观前方的帐篷营地,分心之余左脚踝不慎重重地撞到了岩石,疼得龇牙咧嘴,被迫放缓了速度,直至到达营地跟前已经疼的走不动路,只得坐倒在地等候众人。搓揉着脚踝疼痛部位,还不足五分钟功夫,大部队已经杀到,正准备一瘸一拐地沿山脊前行,熟悉路况的当地人喊住了我们,“明明可以绕过山顶,哪需要什么爬坡?跟着我走就行……”其深入营地方向,数人迅速跟在了对方后面,而等来释怀,他也赞同当地人的看法,指挥我们尽快跟上。这里原来就是武功山大名鼎鼎的星空帐篷营地,边走边赏景,数百个五颜六色的帐篷摆放如此整齐,果然也算一大景色,只是话说回来,云海与星空,怕是同彼岸花般,花叶永不相见吧,既能看到壮丽云海又能看到璀璨星空的机会,应该少之又少。
“拉登,你们走的是哪条路哎……”沧海哥等数人在路旁卫生间耽搁片刻,出来后遇到多条岔路,只能通过对讲机接连询问自己。不禁一阵头大,他就不能问问别人嘛,询问我,这不是所托非人又是什么,脚痛还没痊愈的自己,已经因为观赏景色而分了心,哪注意到之前岔路的存在,尤其即便看到岔路又如何,我这个依靠轨迹软件才能辨别路影的路痴,能有什么方向感,我如何告诉他前进方向?更何况,三十人的队伍,我们前面的才几人,他们就不能等等大部队?通过对讲机的交流,我惊讶地发现选择绕山脊前行的人居然只是小分队,大部分人还是坚持从山脊直行了过去。
狭窄、陡峭的山路无法等人,脚部的疼痛感逐渐消失,疾步而行,两条路的交汇处,沿着山脊先一步到达的首批队友们似乎已经等候我们五分钟有余,而他们身后的第二批人,也稍稍领先我们二三十米的距离,无痕姐就是沿山脊前行的一员,早知如此,自己真不该听信释怀的言语,以致这一段路都没怎么拍照。“客栈条件有点艰苦,应该没希望通电了……”坐等后队到来的时候,似乎是释怀还是谁发了句牢骚,原本就已疲乏无力的自己,脸色顿变。客栈没电,我们手机咋办,电量耗尽的充电宝咋办!“两万毫安的充电宝已经没电了?”看到自己阴晴不定的愤怒脸色,同行伙伴友好的询问。这叫我如何回复,行前贴可没说晚上断电的事情,我只带了一万毫安充电宝出来呀!既要拍照,又得记录轨迹,尤其电池已经有所老化,手机对于电量的需求,除了沧海哥之外,应该没人比我更在意吧。
“你要是没电了,我的充电宝给你用!”满腹牢骚的自己情绪已然不怎么正常,原本准备坚持完成大穿越的自己,此时提前与大部队下山的念头已经脱口而出,无痕姐急忙安慰自己,自己这才稍稍有了继续前行的动力。沿途路过多座客栈,轰鸣的发电机声不绝于耳,他们都能有电,我们为啥那么倒霉地住进一个没电的客栈,我很是郁闷。沧海哥打听到了最新消息——沿途客栈深夜十一点前断电,我们所住的客栈应该也差不多。纵然内心依旧不满,但总比之前好受了些,只不过此前的绝望已经造成自己严重落后大部队,即便再拔腿猛追,也是劳而无功。
既吊马桩之后,我们又一次休息在了沿线的客栈旁边,汇锦山庄,门旁所设置的千秋应该也算武功山的地标之一,诸多横穿至此的驴友们都会坐在秋千上留个影。询问绝望坡的位置,释怀告知我们已经来到了绝望坡最高处,与沧海哥对视一眼,我俩不由自主的奸笑了起来——上山远比下山累,据说绝望坡的落差极为明显,即便我们上山之初所遇到的两公里连续拔高,与之相比也只是相形见绌。“要是有个小板凳,吃个西瓜看着他们,也不亏我们这一番长途跋涉……”沧海哥憧憬着爬坡者面对绝望坡的狼狈样说道。自己深以为然,一身轻松地走下绝望坡,沿途幸灾乐祸地看着对面来者,内心必然舒畅万分。
连同郁哥,三人乐不可支地向前走去,没几步来到了一处陡峭的断崖上,看着拽着栏杆缓步上山的长龙般队伍,自己的神情愈发凝重,绝望坡咋是这样的路况?我分明记得,网络上关于绝望坡石碑的照片,石碑背后可是草甸啊!碎石遍地,上行的人拽着栏杆,除了爬坡时的劳累感并无其他感受,但下坡状态的我们呢,稍有不慎脚底就会打滑,真是自取其辱,比起上坡的人们来说,我们的下坡之旅才算艰难,真正应该看热闹的,是他们上坡的人,而非我们这些下坡的人呀!
一个个十来岁的孩童甚至四五岁的幼儿居然也能轻松爬上来,而落魄的自己只能撑着登山杖一步一脚印艰难下着陡坡,迎面而来的多个心地善良的陌生美女纷纷为自己加油鼓励,联想到此前自己准备手舞足蹈看对面笑话的举动,角色转换之快,真可谓天理循环。
艰难地行至一半高度,坡底明明已经在望,甚至同伴们呆在小棚下吃着西瓜的情形也能望见,但是这么点距离依旧走了二十多分钟才算终结,临近坡底,碎石路逐渐为草甸所替代,由绝望坡石碑回望,近处果然是密集的草甸。被这一小段景色误导的真惨,一直以来以为绝望坡是连续至少十座山头的草甸山路,谁想真实情况却是如此这般。早已到石碑跟前的无痕姐依旧不厌其烦地为我们每一个后来者留影纪念,此时再端详这石碑,真是刺眼的三个字,话说,这石碑究竟是为上山者立,还是下山者立?我愈发觉得是后者,毕竟上山的人们一路走来应该走过了很多坡度明显的山峰,他们已经逐渐适应了连续拔高路段,但下山的人们直至此地才迎来全程第一个剧烈下坡的挑战。
身边,除了仍在休息的十来人,绝望坡上已经没有任何队友,以石碑为背景打卡拍照数张照片,内心却没有多少从绝望坡平安脱身的喜悦感,站在坡底前望,我们前方便是一道比绝望坡短不到哪儿的剧烈拔高路段,还没从绝望坡缓过来的自己,颇有些胆怵。武功山的地形地貌自己事先并没有提前研究,不过据狼头告知我们此行将经过多个深V路段,这里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看到那个蓝房子了没,只需15分钟就能到达……”无痕姐指着山坡上第二处蓝皮房告诉自己。两眼不禁放光,难道,那里就是我们今晚住宿的地点?胜利在望, 原本萎靡不振的自己顿时来了精神,不过没走几步,便再次颓废了起来,无痕姐纠正了自己想当然的误区,那座房子只是我们今天拔高路段的终点而已,我们今晚得住到千丈岩云上青客栈。
无痕姐并没有细说客栈距离,打开两步路软件,自己所下的那条轨迹也没有显示千丈岩的路点,不过都已经傍晚五点四十了,一小时的功夫还能到不了嘛,我满不在乎的很。轻松户外群的伙伴们集体坐在第一座蓝皮房下方的平台上休息着,本想等候对方一块登顶,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体力又没有对方强,何不先跑到山顶,多多休息一番再等来他们一块前行呢,遂一鼓作气与无痕姐奔向第二座蓝皮房。
山中气候多变,一阵狂风袭来,雾气迅速弥漫,这种朦胧之美,造就了一副美轮美奂的水墨画卷,而阴冷的雾气刺激着身体感官,似乎激发了我们身体潜能,浑身凉爽的很,疲惫感再次一扫而光。只是,来到蓝皮房跟前,唯有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我们前方居然还有一段不逊于绝望坡至蓝皮房之间的拔高路段,而再往后的山路,笼罩于浓雾下,无法辨识。
能与绝望坡相邻、相媲美,好汉坡果然当之无愧,我由衷感慨着。出发之前并没有做好路线方面的攻略,毕竟自己又不是领队,且高强度穿越活动自己一向只能走在队伍后边,故而何必多此一举,结果导致今日之前,甚至到达绝望坡石碑之前,自己从未耳闻武功山也有好汉坡的消息,不过此时亲身经历了一番,对于好汉坡,我刻苦铭心了很。
比起蓝皮房附近,山顶坡度不仅不见缓和,反而更加猛烈,摇摇晃晃地逼近山顶,正准备在山顶吹吹冷风长久休息一番等候后队同伴们的到来,多声互打招呼的海灌方言从山顶传来,没过多久,几个面向我们的人影出现在了头顶不远处。“呦,拉登,都走到这儿了啊?……”眼镜起雾,除亚东堡之外,其他人影一个也没能认出,不过他们中的数人都和自己打了招呼。昨夜堡哥曾询问过自己所在位置,凌晨五点对方也发来了萍乡泸西县的定位并询问自己登山地点,他应该和龙行一块出来的吧?睁大眼睛望向其他人,多人背包上的确有龙行小卡片,不过详细一交谈,方知对方为小分队走私,与龙行无关。得知对方目的地为星空帐篷营地,我不禁为对方着急了起来——“加油啊,还有那么远距离,你们得摸黑走夜路吧?”“按你这么说,就好像你们能在天黑前到达千丈岩似的,你们前面还有一个大坡很难下呢……”堡哥不满地说道。
已是傍晚六点钟,我们依旧前路漫漫?疑惑地询问无痕姐,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刚到绝望坡时当地人说我们天黑之前肯定能到达客栈,但我们后来又等了你们大半小时……”这还能说什么?匆忙告别堡哥一行人,与刘哥、无痕姐撒腿往前跑去。俗语道,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如今情况更为恶劣,跑慢必然天黑,跑快也没有多少胜算能在天黑前到赶到客栈,但事关我们的尊严和荣誉,我们哪能坐以待毙?我们努力过,拼搏过,即便天黑也能笑着迎接夜幕的到来!
又是一段比肩云中雾客栈之前山脊的光秃石坡,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停留观景甚至留影,内心唯有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尽快走下那道令人谈虎色变的大石坡!武功山的一年四季拥有不同颜色的风景,白色武功山对于自己而言充满了危险,不过金色武功山,怕是比绿色武功山更安全吧,至少,那时间应该脱离了雨季,脚下的乱石不再湿滑,土路也不再泥泞。有朝一日重返武功山欣赏金色草甸之时,便是自己在这片怪石嶙峋的山脊拍照之时。
我们距离千丈岩的时间,已被无痕姐证实,不过石坡的难易程度,自己不是没想过堡哥夸大其词的可能性,只是每当自己拽停对面走来的陌生人时,他们无一例外都证实了堡哥所说。当然,我们的速度稍稍出乎众人的意料,与堡哥分别不过20分钟,他人告知我们距离云上青客栈只有一个半小时路程而已,又是一刻钟不到,再次询问路人,路程已在一小时内。
傍晚六点三十五,冲到好汉坡石碑前,即便再赶时间,这么重要的打卡地哪能不留影一张,比起绝望坡石碑打卡,这里无疑困难了多,天色转暗,阴雾未退,照片质量明显模糊了很。话说,自己和沧海哥分明是将好汉坡与绝望坡的路况搞混了嘛,好汉坡才是绵亘多个山头的草甸小道呀。
“应该还有半小时远吧……”“同喜同喜,云上青就在前面——大坡?你们拐过弯就到啊?”继续飞奔,用时不到二十分钟,对面而来的几个年轻人询问我们新高老庄客栈所在位置,得知我们的目的地是云上青,对方同样恭喜我们即将脱离苦海。一路走来的大多数客栈,自己都以其为背景拍摄了照片,不过吊马桩客栈与新高老庄客栈除外,前者自己饱餐一顿后还没来得及消化导致体力消耗巨大,后者赶时间无暇停留。吊马桩客栈的外景没能留影已然遗憾,而对于我们这些来自西游记文化发源地的驴友们来说,不在高老庄这个与西游记相关的同名地点留影,也算一大遗憾。
夏季日落时间较晚,虽说浓雾笼罩之下能见度不足20米,但夜幕的确尚未降临。“拉登,你们是不是已经进了客栈了?”无痕姐所称十五分钟爬上好汉坡的说法为释怀误导,沧海哥同样受释怀误导不知客栈的距离。根据对讲机里大部队的对话,此刻众人将将通过好汉坡山顶,迷失在了云中客栈附近。本想像释怀那般欺骗一下众人,不过前面那道石坡究竟有多险峻,自己压根无法预判,情急之中,将实情脱口而出,这样的结果沧海哥显然不能接受,“你骗我的吧……你怎么就这么自私的呢,就不能等等大部队一块走啊?……”
如果说上午超过大部队是自己的无心之举,那傍晚的这番举动的确是自己故意而为之,不过我问心无愧。九十五公斤体重,重度散光眼,极度恐高症,面对天色将晚的事实,还苛求什么遵守队伍纪律,自己无需任何人的刻意帮助,不就是对集体的最大支持?试问所有认识我的驴友们,有谁不知道自己到达悬崖时需要四人以上的同时帮助才能继续前进,夜幕下令多数人闻风丧胆的大石坡,对于自己而言难度与悬崖何异!前车之鉴,纵然过去十多年,自己始终难以忘怀——2010年3月,朝阳娘娘庙-新滩唐庄这条南云台南北大穿越路线,直至唐庄山顶,自己依旧意气奋发,不过就是摸黑强穿山坡菜地,还没到山脚自己已然崩溃,双腿如灌铅般沉重的自己差点走不到花果山大道。当年的那道下山道路,同武功山的危险程度相比自然毫无可比性,虽然身上此时有强光手电,但依靠手持的话,平衡感自然要有所降低。
据那几个前往新高老庄的年轻人所说,大坡总长不过50米,如此说来,天黑之前自己就是四肢并用也能爬到坡底吧,紧张的内心稍稍放松了些。一路碎石松动,极易踩落或踩滑,前者伤害的可能是下面人,不过后者,受伤的就是自己了。已经小心不能再小心,一手撑着登山杖,一手拽着路边的草丛,侧过身子,一步一脚印,几乎和下坡路呈现九十度,自己已然还是中了招,重重地滑倒在地,得亏登山包首先落地减轻了重力,屁股和腰并没多少疼痛,但走下去老远后,才发觉右臂擦伤多处,血迹斑斑。如果说之前的说辞只是假设,但此番挂彩,足以证明自己脱离大部队的正确性。
重新走在草甸小路上,心情已是一天下来前所未有的轻松时刻,喊停无痕姐,帮自己拍了数张照片,耽误了片刻时间,鹰姐和东方老哥等人已经先行进入了客栈。尾随两人到达客栈,关停轨迹,手机所剩电量已经亮了红灯,仅剩17%,而轨迹里的里程数更是触目惊心,20.55公里总长,外加3814米累计爬升,2799米累计下降,合计27公里!一直懊恼没能重温南云台山南北大穿越的全程路段,多次怀疑自己如今的体力还是否能够应付那么长的路段,今日这番活动,无疑证明了自己风采依旧。
高山之上,天色依旧没有黑透,在客栈外侧的武功山及千丈岩两块石碑前分别留了影,坐倒在了门口,沐浴着狂风,洗涤着一天下来的疲惫感,好不惬意。刘哥放下背包,依旧没有闲住,其收集了我们照明设备,迅速跑回了山上,欲图接应大部队。这可比中午折返的路程艰辛了多,且不说前方那个大坡以及多个上下坡的存在,单说天色将晚,不就凭空增添了些难度?自己的身体无法和大部队同在,但力所能及的给大家稍稍分忧,还是能够做得到的,与小音箱二合一的强光手电,自己自然毫无怨言地交给了对方。
客栈房间并无钥匙,无痕姐与对方沟通一番,与鹰姐带着行李直奔房间而去,她们数次提醒自己上楼休息,自己依旧满不在乎,执意坐在门口乘凉,直至人生老哥无意间所说的话,深深刺痛了自己敏感的神经——我先上去了,先充充电也不错,免得到时停电了还没充满……
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不光手机没电,充电宝也只剩下一格电而已,晚上十一点这里可得停电呀!急匆匆跑上楼,某间小屋里已坐在床上的东方老哥喊住了自己,进入房间一看,内心不禁连声感谢人生老哥——比火车卫生间大不到哪儿去的房间里挤了两张高低床,且只有一个插座,两个插孔。与东方老哥先行抢占了下铺,火速充上了电,良久,外面的过道上人声鼎沸,一番折腾过后,轻松哥与红尘哥住进了上铺,三人皆是自己熟人,霸占其中一个充电口的做法稍稍心安了起来,即便下楼吃饭,我也没有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
简易铁皮棚所组成的两层小屋,各个房间住了个满,据无痕姐查看,似乎有房间住了十六人之多。房间如此狭小,“大厅”又能好到哪儿,三张圆桌挤在“大厅”,莫说过道走人,甚至连桌前坐人,也很难每桌挤下十人,至于上菜速度,更是慢的出奇,20分钟过去居然才上了三道菜,且下一道菜上之前,前一道菜已被吃个精光。
“这样的环境有?a href="http://anshun.8264.com" class="keyword" target="_blank">安顺跃筒回?恕??币煌?榈缁案?胰吮ㄆ桨彩彼档溃?苑剿低耆ǖ泵皇氯怂频模?约盒牡兹创蚱鹆诵【啪牛?丫?狭肆降来笕猓?酉吕纯峙露际撬夭耍?共恢?玫鹊绞裁词焙颍?茫?约焊纱嗌下バ菹⑦隆R桓龆嘈∈惫?ィ?只?涞?7%,充电宝也充到了第二格电,下楼查探洗澡环境,众人虽说已全部上楼,但桌子仍未收拾,不经意地往昏暗的桌面一瞥,后悔万分,这居然是桌丰盛的美味大餐!
上百人的客栈,淋浴间总共只有两个,排队等待的队伍排的老长,唯有重新上楼休息片刻,当然,就是眼前只有轻松哥与红尘哥两人排队,自己依旧还得回到房内,四人间的小屋只有两双拖鞋,且客栈老板声称没有多余的可穿。二十分钟有余,等来轻松哥,脱衣、洗澡仅耗时五分钟,但排队却花了将近半小时之久,且过道位于风口,差点没冻出个不适,即便晋豫交界处,同样高山之上的抱犊村,当年住宿条件也没有这么悲惨过,我欲哭无泪。
夜已深,窗外小雨不止,十点十八分,微信电话声突兀响起,要是屋内只有自己一人,将自己吓得寒毛直竖都算轻的吧,此前尝试多次,手机分明没有网络信号。有三位老哥作伴,还用担心什么,胆战心惊地拿出手机,原来是堡哥打来的电话。“你们住进客栈了?……”晕,这都多晚了,这要再住不进客栈,我们明天还用继续爬山嘛。下意识地反问对方路途如何,他们居然刚住进星空帐篷营地,这才有空打来了电话,得知自己天黑前就已到达客栈,电话里的语气明显吃惊。山上条件简陋,自己还得省电,对方还得盥洗,无暇细聊,互相报了个平安,我草草挂掉了电话,一切,留待下山后再交流。挂断电话,盯着天花板,思绪乱飞,山中天气多变,我们这里遭了雨,他们不知如何;本次活动差点无法充电,如果当年跟随事无巨细的狼群前来,还会发生如此紧凑的情况吗?转念一想,即便九年前穿越沙漠,自己使用的也是可以换电池的非智能机,十多年前,这些客栈有没有电似乎与自己无关,更何况这些客栈建成时间能有那么久远?
畅行群向心力暂时可算微乎其微,房间里,来自不同户外群的四人开心地聊着天。东方老哥居然是近几年的龙行常客,龙行近几年出来爬山的面孔其自称能够熟悉99%的人,四人聊到堡哥一行人,自己不禁又懊恼了起来,抖音上神交已久的好友草歌等人,居然都在那九人小分队里。从周五晚上取得联系开始,内心始终以为堡哥跟随的是龙行大部队,故而自己并没有细问他们同行者的名字,好汉坡偶遇时,得知自己路途遥远,自然更是来不及问个明白。
提前三分钟断电,乌漆抹黑的夜幕里,很快进入了梦乡。从未住过校,不知学校里的高低床与此刻身下的相比如何,直挺挺地躺在小床上,双脚都能碰到墙面。身骨无法弯曲,是否是体力迅速恢复的原因之一?总之,周日清晨五点起床时,自己浑身居然毫无酸疼感。
“你今天真的要走全程?”沧海哥询问自己。没法子,状态好的出奇,宜春又是自己老家,不走个全程,对得起自己的状态吗,对得起我的先祖吗?如果龙山村属于宜春,自己必然毫不犹豫提前下山,先祖迁海后所住的水流村,明清时期属于何乡自己并不知道,但在民国时期,却是属于龙山乡,从海州龙山乡回到宜春龙山村,对于自己而言更具纪念意义,只可惜,龙山村不归宜春管辖。
离家已经两日,午餐必定朴素了很,唯有早餐大快朵颐个痛快。两碗面条下肚,背着登山包,在门外做起了热身运动。释怀等数人呆在客栈门口与老板聊天,插入其中,询问当天路程,声称我们十二点前可以到达羊狮幕;询问路况,答曰路况比昨日要好得多,没有类似绝望坡之类的猛烈上下坡;再问山上客栈的建造时间,果然多为近几年所建,十多年前的山上,住宿处并不像如今这么多;最后,询问昨日沈子村以来的距离,答曰26公里左右,手机记录有些许偏差在所难免,50里路程有两里数字的出入,我觉得可以接受,总比沧海哥他们显示只有十七八公里路程的数字精确了多。
今日路程相较昨日既然又短又好走,那还何须携带4.5升水,主动扔了一个瓶子,灌满3.5升山泉水,尾随众人大步流星往前走去。目光越过“千丈岩之碑”,坡度猛烈的高山上众人已排起一条长龙般的队伍蜿蜒而上,又是一番冲击眼球的震撼对比。“醉美武功山”的石碑跟前,早晨挤满了打卡的人们,不过“千丈岩之碑”留影的人并不多,大家告诫我道与碑留影有所忌讳。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倒觉得将这块千丈岩之碑与长龙般的队伍同时作为背景,拍出的照片当有别样的意境,这是一股人定胜天的气势,这是一股人类征服自然的不屈斗志!近的,九十多年前爬雪山的红军将士何其悲壮,中华革命的火种由此星火燎原;远的,四千多万年前走出亚洲的中华曙猿,数百万年前走出非洲的南方古猿何其艰辛,人类进化的火种由此熊熊燃烧。
一番由衷的感慨过后,身心受到极大鼓舞,我进一步亢奋了起来,不过,还没走个二百米远,刚刚追上大部队,便已气喘吁吁,浑身冒汗,濒临崩溃,虽说爬山之初的半小时难熬无比,但自己不该这么表现哎?正欲在山坡上休息片刻,赫然发现自己忘开了小音箱。
“多少次挥汗如雨……去拼搏才能胜利……热血在赛场沸腾,巨人在东方升起……相信自己,你将超越极限,超越自己……你们将是第一……”小音箱115首歌曲,打开的第一首歌,并不是DJ歌曲,不过却让人更加热血沸腾,《相信自己》,零点乐队的摇滚歌曲!这首当年唱给cba的主题曲,激烈拼搏的篮球场是众多球员的赛场,而如今,漫漫长路的武功山就是我们的战场!气吞万里如虎,一扫之前的颓势,一股傲视天下的豪情油然而生,此刻,无疑是自己两天以来最慷慨激昂的状态!怪不得始终觉得这道不知名的山梁依稀在哪见过,此情此景,不正是放大四五倍的库布齐捉鳖湾?当是时,面对泥泞的河床沼泽地,五六十米高的沙丘,背包里恰好传来我们狼群的战歌,大受鼓舞的自己尾随山东驴友抢先穿过了沼泽,并征服了饭后第一座高大沙丘,现如今,自己身披狼群战服,听着比狼群战歌更鼓舞人心的励志歌曲,纵然面对的也是比当年沙丘高大数倍的山丘,又有何可惧?干就完了!
浑身犹如打了鸡血般冲到山顶,直至拍照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才没像昨日上午那般跑在队伍最前面。前方,一道山势较为平缓的山梁上,来自全国各地的驴友们几乎站成了一条线,头顶震撼的白云,脚踏茂密的草甸,勾勒出了一副大自然的壮丽画卷!久违地发泄着自己独特的喊山口号,对面传来了一声声回应,逍遥等人出现在视线里,我们与龙行的先头部队会了师。
为大家拍照留影的中山果然又在队伍的最后,每一次山中会师,他总会送来一瓶甚至两瓶可乐,此番,虽然不见可乐,他依然执意塞给自己一瓶水,习惯性的接受后,猛然发现了不妥,高山上,原本一块钱的水都卖到了10块钱,极度缺水的他们今日里程分明比我们远了多,强度也大了多,我哪能再接过他的饮用水?快速回奔七八十米远,总算将水还给了他。
饱满的斗志不知不觉里又被挥霍一空,宛若回到了家乡的山上,每一段拔高路,自己走得很是困难,但是每当到达山顶,以及走在下坡路段,自己又迅速恢复了健步如飞的状态,为何昨天上午的漫长爬坡路段自己精神能够那么旺盛,已经无需深思,显而易见的变化便是昨日以来的狂风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身上,体力消耗自然比昨天大了多。奇怪的很,我们清晨出发之际,风力丝毫不逊昨日,为何一个多小时过去便是冰火两重天?我们分明还是在山脊上呀!“美女,请问前面有风没?”询问对面走来的一个美女,其愣了片刻,“有,有很多……”还没待自己兴奋起来,背后,传来了其嘀咕声,“这才到哪,前面还有很多山峰呢……”
今天的荒山野路,人流明显密集了起来,几乎赶得上昨日下午金顶下山时所遇到的人流量,不过,自己又不是丁老怪,天下驴友是一家的理念自己可不敢忘,即便草甸小路拥堵地再厉害,内心也毫无怨言,甚至还充满期待,比起昨天下午坚决要求脱离吊马桩景区栈道,简直判若两人。回望身后的高峰,从坡底到坡顶,长龙般的队伍比起早晨出发时还要连贯,没的说,这样人景合一的场面,哪能不留个影。
距离云上青客栈已经走下去老远,我们居然在一座山峰上看到了由平安客栈所立的“千丈岩之巅”石碑,如此说来,铁蹄峰的奇石怪岩与铁蹄峰客栈相距老远倒也说得过去。“这里叫做千丈岩,肯定是哪儿有断崖……”看着石碑,沧海哥断言,果不其然,走下这座高山,的确看到了壁立千仞的山势。天空,响起了奇怪的声音,“拉登,往上看,打个招呼……”轻松户外群的张老师居然携带无人机爬山,此时,对方再次放飞摄影。自己原本就在轻松群内,虽说很少参加活动,不过一天下来的相处,无形中拉近了大家的距离,左右逢源,自己在多支小分队里玩了个痛快。
清晨七点三十五,冲到发云界石碑跟前,等待一刻钟有余,队伍也就聚集了不到二十人,且据说后队没有20分钟的功夫怕是没法出现。我们这些准备走全程的人,是否应该等待他们一同留个影后再分流,甚至,我们是否应该取消原定分流计划,与大部队直接下山?“释怀说了,集体下山的话再找一个景点转转……”“一路都是草甸,你们也不审美疲劳……”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短暂的混乱后,集体下山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饮恨发云界?自己内心颇为绝望。东方老哥他们是否也曾表态赞同提前下撤,自己并没有留意,不过久等不来释怀,他与鹰姐等四五人告别大家,终究还是势不可挡地走向了羊狮幕方向。望向沧海哥,其犹豫再三,由于此前腿部拉伤还未痊愈,早上原本决定穿越全程的他最终还是打起了退堂鼓;望向无痕姐,进退两难的她着急不已,“我吃的东西还在释怀包里,我要走的话中午吃什么呀?”晕,这两大摄影师都不愿继续前进,那我还走什么全程,向先祖致敬固然重要,但是摄影师的跟拍,对于自制力太差的自己,明显更重要啊!
释怀对讲机似乎没电,始终无法联系上对方,目送东方老哥一行人的离开,心有不甘之余唯有反复劝说无痕姐。谢天谢地,刘哥及时站了出来,“你没有吃的,我有啊,我陪你们走!……”奔着沧海哥而来,且其好友张哥也不准备穿越全程,刘哥原本已经做好了中途下撤的准备,不过看到无痕姐有心无力的窘态,他当即改变计划,收拾好背包,与我俩追赶鹰姐一行人。
“这样的路况,别说五公里,就是走个二十公里,我也不惧!”“对呢,这样的路况和平地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哈……”已经在发云界石碑那里休息了那么久,自己的身心状态自然得到了很大的调整,走在平坦的草甸小路上,与无痕姐开心地侃空,即便没什么风力,但压根就没觉得劳累。望向身后所走过的山脊,简单老哥、明媚儿姐、小五姐等人也分别跟上,甚至很快得知释怀也将尾随我们的消息,千丈岩出发之际原计划九人穿越全程的小分队,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了增加。
遥望前方,又是一个V字形山谷,其落差一眼望去比起绝望坡、好汉坡之间的还要陡峭,惊出自己一身冷汗,不过也许是视觉误差造成的假象吧,临近山谷,并没有急剧下坡,深入山腰一条平行的路影,成功绕过了那里。众人停在了山脊下方的一处岔路口,无人知晓前行方向,释怀远在两公里之外,一时半会到不了我们跟前,眼下似乎是自己大展神威的时机?火速拿出手机打开两步路软件,兴奋的神情逐渐凝固,看着那条标注了昨日两公里连续拔高路段而让自己内心有底的轨迹,此时真可谓哀大莫过于心死——我咋就没在意这轨迹的后半程!从发云界开始,该轨迹除少数几个点之外,全程直线,已经失去参考价值。
十分钟有余众人也没能探出前进方向,自己只能碰碰运气,“羊狮幕在我们东北侧,你们看哪个方向是东北?”跨过涧沟,沿着草丛里微不可辨的小道前行,不久后,释怀大步赶来,我蒙对了路线。“今天我们应该还是天黑才能下山……”释怀告诉自己。手机无法上网下载其他轨迹,我们昨天已经走了二十七公里之多,就算今天还有二十公里路程,但好几小时下来应该再减五公里距离,咋会走到那么晚?我不置可否,众人早在发云界就已作出了乐观的猜测——最多十五公里就能到达山下。
绕过了第一个深V山谷,接下来的路线,不知有没有岔路,但我们终究还是走回了山脊,无论上下坡, 落差都在百米左右,且草甸小道逐渐消失,树木逐渐多了起来。这并不算什么坏消息,脖子昨日被晒得火辣辣的疼,如今有了树荫,还用担心红花大太阳嘛,内心顿时轻松了起来。
其实,从我们所经过的第一处急陡坡下山路段开始,自己便已略显疲态,原本走在队伍前列的自己面对陡峭湿滑的小道,迅速掉到了队伍后尾,只是趁着众人于坡底鞍部休息的时机迎头赶上,故而尚未发觉异样。“拉登,我们后面人掉队了,你们原地等一下!”释怀似乎换了对讲机,又或者距离不远,我俩又能够通过对讲机对话了。“拉登,你我走得慢,不往前走走的话,别到最后自己掉队了……”鹰姐回头劝告自己,而后依旧慢吞吞地与东方老哥边聊边走。
昨日上午,昨日傍晚,今天清晨,自己三次领先大部队,这样卓越的战绩,我还能掉队不成?至于其声称自己走得也慢,这不是比我掉队还不可能发生的伪命题嘛,且不说她全程溜在了队伍前几人的位置,单说她曾经的户外标签——龙行群管理,她的体力就断然不可能存在掉队的可能性。并没有将鹰姐的忠告放在心上,尾随两人约行百米远,觅得鞍部一块树荫下的平地,坐在路边等候大家的到来。
与释怀等人几乎同时到达的,是羊狮幕方向而来的几个驴友,还以为对方是三人单溜呢,不曾想十多分钟后遇到的是三四十人的大部队。对方明显往金顶而去,前后队的距离拉的有些过长了吧,“加油,一路顺风……”我一脸轻松地鼓励着这些有幸相逢的陌生人。“一块加油,你们的路线也不短……前面有几个陡坡很难走,你们可得小心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想友好的想为对方打气,不料无意间知晓了我们的路况,前面的陡坡不会堪比绝望坡吧,内心七上八下,颇有些发怵。
“那不就是栈道嘛……我们马上就到景区……”没在意是人生老哥还是简单老哥,指着远处的崇山峻岭说道。睁大眼睛来回扫视,没看到任何人工建筑,不过根据自己所下载的那条轨迹来看,对方的确在栈道留了影。问题是莫说栈道的距离,就是半路上的一块奇石怪岩,看上去依旧那么遥远。与释怀会合时我们与巨石相距1.5公里直线距离,40多分钟前只剩850米的直线距离,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到头来依旧还有600多米远。
汗水直冒,浑身衣物湿了个透,拖着沉重的脚步默默前行,身心逐渐疲惫。始终未能看见鹰姐和东方老哥,如若此前听从鹰姐的劝告,跟着其步伐,自己此刻是否还会如此狼狈?我无法知晓。坡度猛烈的路段历经一夜细雨的洗涤,又遭到多人践踏,果然湿滑了很,一手撑起登山杖,一手拽着路旁大树,缓慢下撤。十点半左右,总算临近了轨迹里的那块奇石怪岩,由下仰望,奇石颇有三清山女神峰的一丝风范,本想喊住释怀帮自己留个影,不过身后又来了几个其他地方的驴友,狭长的小道无法停留,唯有攀爬上去,以奇石的另一面留了影。
得知自己走不动路,释怀专程等候自己一刻钟有余,并将沧海哥留下来的零食拿了出来,只是,天气炎热,一路走来小风甚至无风,我缺少的哪是食物,而是水源呀!起身重新踏上路途,即便自己走得再慢,释怀也没有远离自己,尤其下山路段,其呆在坡底看着自己平安下来方才继续前行。不知经过了多少个陡坡,透过丛林的遮掩,站在坡顶的自己看到了正在坡底聊天的众人,他们的话音清晰地传来,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平面位移不过十来米远,实际上没有四五十米远压根无法追上他们。看到释怀的到来,众人一哄而散继续赶路,情急之中,自己不慎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倒在地,而由于坡度过猛,身子不由自主地转了180度,背对着众人往山下滑去,右手本能地往身旁大树抓去,左手的登山杖却突然脱落,且恰好抵住了右臂,电光火石间已经来不及思索,得亏左脚勾住了树根,这才没有继续滑落,艰难地转过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摸了摸身后,从屁股到小腿,手上尽是潮湿的黑泥,不过裤子本身就是黑色,多少也能掩饰一下自己这番惨景吧。浑身并无任何疼痛感,只是走下去老远赫然发现手臂上的划痕比昨日多了多。
背包里已经不足2L水,天气燥热,如果无法及时补充水源,我不会半道中暑吧,内心很是担忧。临近某两处山峰之间的鞍部,我似乎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不过直至重新走在山坡上,也没能发现流水的存在。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沿线几乎每个谷底都有涧沟……”出发前,专门询问来过武功山多次的天使姐,对方告诉我。虽说其至少八年没有重游武功山,但这里的地形地貌应该不会有如此之大的改变,莫非是半山腰另有道路可绕行,那里有流水的存在?
众人之前所看到的景区栈道为羊狮幕,羊狮幕与明月山是否为同一景区的不同叫法,事先没做足功课的自己并不知晓,而所下载的轨迹里的路点,只有图片没有文字,也无法确认。如若这两个名字为同一个景区,我们所剩的野路倒也远不到哪儿,内心再次燃烧起了希望,双眼变得火热,不过询问释怀后,仿佛一盆冷水浇下,脸色失望之余,内心也麻木了起来。
自己速度已经越来越慢,释怀终于失去了耐心,将收队的任务交给简单老哥,快速往前跑去,一溜烟的功夫,便没了踪迹,当然,这只是周边山高林密的自然环境所阻挡,至少两个山头过去,还能听见近在咫尺的他对我们的关怀声音。
四肢并用爬过某座山峰几近八十度垂直的陡坡,又一次坐地大口喘息着,时间已近十一点,十二点半左右还能不开饭?坚持90分钟就是胜利,,及时调整自己需要战胜的分段目标,昨日没能用上的主观打气措施,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为什么那么多人所带的对讲机,自己独独要从沧海哥那里索要?数年以来,其四五个对讲机都与自己并肩战斗过多次,使用起来毫无违和感,可谓得心应手了多。摸了摸肩膀上的对讲机,低头拉直了蜷曲的狼群战服,默默地盯着衣服上的图案、文字,顿时间,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飞速而过,我想起了当年朝气蓬勃的自己别着对讲机与狼群穿行云台山脉的情形,我想起了当年壮志凌云的自己高举飘扬的狼旗与狼群穿越库布齐的情形,我想起了自己尾随狼群,双腿直颤地走下抱犊天梯时的情形!后者,本该是自己极力淡忘的丑事,不过响彻山谷的鼓舞声,令自己感动之余坚强地独自走下了那段危险地带。跨越时空,曾几何时,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也曾在眼前的这条羊肠小道上穿行而过,狼头、桥边、大少、小胖、张网以待、跟我走、沙儿姐,以及跟随其他群而来的草哥、磐石哥、婉儿史努比、天使在人间等等数不清的好友,面对自己已经走下这么远的举动,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我相信,他们会再度大声鼓励着自己……
浑身重新恢复了饱满的斗志,势如破竹般走过林间小路,疾步爬上了又一座高峰,只是此番人为制造的状态明显无法持久,很快又累瘫在了地上。不过,自己的体力真的已经崩溃了?脑海里不禁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为何,库布齐的第三天,雨幕里自己还能坚持到底,为何,武功山的昨日自己状态好的出奇,除了风力的影响,分明还有摄影师的跟拍啊!然而眼下狭窄而又剧烈上下坡的羊肠小道,望远都困难万分,何谈拍照留影。
“走不动了就多休息一会……”正准备故技重施以手机里的家谱照片来鞭笞自己继续前行,不过任何主观鼓劲措施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否则必然大打折扣,自己所剩的“大杀器”不到最后关头哪能轻易使用,内心激烈斗争之时,收队的简单老哥的话音适时响起,本能地欲图回答对方,抬起头来却发现老哥是对他身边的美女所说。
得亏这位不能透露名字的大姐,如果没有她的同行,自己不就是拖队伍后腿的唯一一人?三人结伴而行,每逢上坡路段总得半路休息个一次甚至两次,不经意间发觉对方体力比自己还要虚弱了多,即便已经累的走不动路,但我依然能够勉强走在那个大姐的前面,既然如此,破罐子破摔吧,每次领先对方五十米远便迅速坐地休息,直至对方到来再起身赶路,如此反复,身心舒服了多。
所下载的那条轨迹,自发云界过后的第二个路点为森林树屋,已经愈发靠近那里,不过所谓望山跑死马,之前吃过的亏还不够多?那块原本相距自己八百多米的奇石怪岩,到头来走了多久,尤其众人早早远观到了栈道,结果到现在居然还没到森林树屋!世界就是这么神奇,内心早已不抱希望,脚下的小道不知不觉中宽阔了多,且坡度明显放缓。不经意间,余光一瞥,身旁树林里多栋萧条的小木屋引起了自己注意,这里难道就是森林树屋?一边继续前进一边掏出手机,还没待自己核对轨迹,转了个弯,便见众人已围坐在一张小桌前,森林树屋与羊狮幕客栈居然是同一个地方!
“这里有水管不?”“你身边不就是?”狼狈不堪的自己居然没发现自己就在水龙头旁,扔下背包,凉水浇头,清凉的感觉顿时间刺激着全身,好不舒服。“早知今天是这样路况,我肯定从发云界下撤了……”得知今晚住宿地点为宜春袁州区,已经坐到板凳上休息着的自己不禁后悔万分,还以为会住在吉安甚至萍乡呢,谁知并不是小分队赶去与大部队会和,而是大部队赶来与我们小分队会和,如此说来,自己徒步到达袁州,与坐车进入袁州,又有什么区别。
十人小分队,有两人接过话茬赞同自己的说法,且对方准备就近下山。大不了,我们仨从羊狮幕下山后打车前往袁州吧,我同样做好了中途下撤的准备。“再走两公里就能到大路,五公里可以坐上小火车,十五公里就可以到山下,路很好走啊……”年轻的客栈老板热情讲解了一番,其甚至还试图记下我们畅行户外的QQ群号加进群来。不知他究竟能否如愿,从利益关系考虑,我觉得发云界至金顶一线为武功山核心景观,穿越武功山的驴友们,与那边客栈发生关系的可能性,远大于这里。
“分流做什么,都跟我走下去!……再上上下下三座那样的山头,就到大路了,那时候还有什么可怕的!……”其指着前方一座落差百米的高峰说道。草草吃上一顿午饭,这样寒碜的饭菜,户外里有几回能够碰到,一碗自加热米饭居然已属最丰盛的食物,即便如此,其中的两人也无心思下肚,将已经加热完成的米饭放进登山包,准备下山后再吃。
默默地起身出发,除了偶尔的“争吵”,小分队的氛围此时异常安静,而所谓的“争吵”,让人忍俊不禁,可谓一VS九,释怀孤立无援——其非要走到队伍最前面,这还了得,让他走到最前面,谁还能跟上他的步伐,我们强烈要求无痕姐带路,没能争过我们,与无痕姐拌嘴几句,其气鼓鼓地闪过身子,将小路让给了我们。中途短暂休息片刻,想起此前没能跟上鹰姐而掉队的一幕,哪能重蹈覆辙,即便浑身是汗,气喘吁吁,自己依旧顽强地走在了刘哥与无痕姐身后。
来到山脊,刘哥与无痕姐旁若无人地继续前行,后队的同伴尚未跟上,看着身旁开阔的土丘,很想休息一番,不过黄头苍蝇嗡嗡盘旋个不停,内心愈加烦躁,只能往前追向两人。离开森林树屋一刻钟不到,到达又一处补给站——羊狮幕馨港客栈,无痕姐利用等我们的间隙,似乎与客栈老板聊了会,不过这里鸡群散养,恐禽严重的自己唯有远离这里后再寻找休息地点了。
森林树屋的老板比起云上青客栈老板看起来实诚了多,路况的确转好,尤其过了馨港客栈,树林里竟然是可以并行两三人的平坦小道,“这样的路况如果能始终伴随我们,该是多好……”脱口而出的感慨过后,自己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清晨,自己也曾有过类似感慨,结果差点没在陡坡上摔死,我这乌鸦嘴还有救吗?此时,已经欲哭无泪。
脚下似乎是一条古道,不过历经数百年的风雨侵蚀,石阶面上青苔密布,故而人们在其旁又走出了一条土路。不由得为古人所不值,千辛万苦修了条台阶路,到头来却害苦了后人,导致没什么人愿意走。这样的情况难道与地理位置及气候有关?我们连云港的山上也有多条超过200年的古道,但石面干燥的很,哪有什么青苔。
石阶往山下方向而去,蒙头只顾赶路,无痕姐叫停了自己,身边的土丘有条明显岔路,且还系扣了其他户外群的标识。“刚刚客栈老板说过碰到岔路时候要拐弯……”无痕姐果然心细,在这么一个陌生地点居然能打听到这么重要的信息!走入岔路,还没走上几步,一排仿木造型的栏杆出现在前方,激动地走上前去,我们果然脱离了野路!
十人围聚栈道跟前,久久没有动身,释怀居然不知道羊狮幕景区的方向。万幸无痕姐与刘哥午饭时无意间拍下了羊狮幕客栈的联系电话,三个号码两个没信号,剩余的那个打通时已经又过去了十来分钟。“往上走……”放下电话,释怀、刘哥、无痕姐三人如箭离弦,顿时间甩开了众人,当自己从背包里找到充电宝、插入手机充电后,已落后他们仨将近二百米远。
测试自己体力是否崩溃的时间到了,即便身边景色再漂亮,我也没有停留,一路小跑往前追去,迅速追上了三人,“快帮我拍张照片!”冲到无痕姐身前,截停对方留了张影,而后,即便他们仨速度再快,自己也没有再次掉队。果然,羊狮幕客栈之前的遭遇,只是自己内心绝望了而已,据说外国人曾经做过多次心理实验,将即将送上断头台的杀人犯蒙眼捆绑起来,假装划破对方手臂让血滴在盆里,实则听到的只是水滴于盆的声音,“只要你挺过明天早上,你就能被释放”,然而第二天探望,内心绝望的对方居然已被吓死。
“前面是景区,有人看门,不过你们可以从旁边绕过去……”原路下山的一家三口人,同样热情地告知我们这些外地人。中午一点半,抵达栈道尽头,果然来到了羊狮幕景区后大门,门卫主动指明了两条路——“买门票,20分钟可以到达小火车站,走野路,两小时可达小火车站,你们自己选择吧……”
除却免票进入的医务人员,再说服其中一位欲图主动买票的队友,剩余九人最终统一行动。走入景区旁的野路,九人速度均走的不慢,没有任何人掉队,然而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一场因为不熟悉路况而导致的人为灾难,悄无声息地向我们袭来。小火车,难道不该进入景区才能坐到嘛,景区外侧的这条野路,居然始终得沿着山脊行进,剧烈的拔高白白消耗大量体力,这可如何归功。接连遇到两处路影明显的岔路口,释怀喊停众人,由刘哥下山探路,其余人坐地休息。第一处岔路口距离景区后大门过近,似乎仍在对方视线里只能黯然作罢,第二处岔路口距离第一处已有五分钟距离之远,不过根据刘哥传来的消息,小道与盘山路交接处居然是陡峭的悬崖,无路可下,我们只能继续沿着山脊继续前行。
早在第二处岔路口休息时,自上午那块奇石怪岩开始一路交集多次的大学生队伍,又一次追上了我们,他们没有任何停留,一溜烟的功夫便已消失不见,释怀曾经与对方交谈过,对方并不准备乘坐小火车,早已做好了晚上六七点钟下山的心理准备。即便自己与无痕姐迅速往前赶去,也没能再度望见他们的背影,他们应该始终沿着山脊走下去了吧。
冲上一座六七十米高的山峰,前方再无高山,走至鞍部,果然又发现了一条通往景区的岔路。都已经离景区后门那么远了,我们还担心被对方瞧见嘛,况且,与之前的两条岔路相比,这里明显走的人多,应该是进入景区的一条主干道吧,我猜测道。不太陡的下坡土路虽然是自己强项,但是万一这里依旧不通的话不还得重新上来,尤其胆小的自己在家乡都不敢独自爬山,何况海拔三倍于连云港的这里,我安坐在岔路口等待后面的队友们。既无痕姐之后,简单老哥第三个来到了我们跟前,问明情况,他自告奋勇地走下了岔路,一刻钟有余也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简单老哥的对讲机与自己不通用?疑惑地看了看肩膀上的对讲机,不知何时已电量耗尽自动关了机。虽说已经无法联系上对方,但显而易见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老哥下去这么久也没上来,明显有路无需回头嘛。众人皆以为然,下午两点三十八,我们沿着岔路走了下去,得亏自己此前没有逞强,深入岔路不足六七十米远,小道逐渐陡峭,林木也逐渐茂密,路况与羊狮幕森林树屋之前的急陡坡有的一拼。拽着树木小心翼翼地下山,二十分钟有余,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出现在了视线里,这里怕是景区的一个重要工作场所吧。舍弃近在眼前的台阶路,见多识广的释怀决定由那座不知名建筑背后微不起眼的模糊路影绕过这里,以免被人发现。原本,一切都在释怀的掌握之中,可惜功亏一篑,山坡与盘山路之间的落差也达到了五六米之多,依旧无路可下,且由于我们声响过大,几个清洁工模样的人从那几座小屋里走了出来,截住了我们。
“下来就得买票,要不就原路返回,我们这里有监控”,释怀等多人已经和对方讲明我们只为乘坐小火车而来,但对方就如复读机一般,压根无法沟通交流,来回重复这三句话。要不是对方模样长得不怎么好看,且我们所在的是江西省,而非倭奴自治区,我真有股大家调戏机器人的错觉,不过转念一想,高科技机器人分明可以与人类正常对话,而眼前的这几个,我们分明在对牛弹琴。
既然已经被发现,唯有回头大摇大摆地从台阶路下去呗,区区几个清洁工,我们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已经远离对方三十米远,后面念经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索命梵音?电影《倩女幽魂》里左千户那高大威猛的形象不禁浮现在了脑海。一介凡人,不惧妖道普渡慈航的咒语,居然屠尽妖道手下那些会隐身会法术的小喽喽,而后义无反顾冲向了老妖怪,在牺牲的同时,英雄主义的大无畏精神感动了无数观众。如果,背后的低端机器人能够多一些,数量达到数百只之多,模样再长得歪瓜斜枣些,我怀疑晚上它们应该能将大家吓个半死吧。
一辆观光车驶过自己身边,能够容纳十余人的车上竟然空旷的很,土匪路霸,我边走边骂。自己所引用的那条轨迹,自发云界过后的第四个路点便是羊狮幕那条壮观的九曲栈道,不过如今看看位置,竟然与我们相距不近。这说明了什么?景区将大门设置在了极为遥远的地方,以至于路上除了我们这九人以及那五六个低端机器人之外,再无其他人影!
“我们现在已到羊狮幕公路,出门不会被查票吧……”半路上,释怀掏出电话,紧急联系地导,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人影已快步走来,竟然是之前下山探路的简单老哥。“前面大门要查票,我找找有没有路可以绕出去……”大跌眼镜,全国出门查票的景区能有几个,也只有这些荒无人烟的土匪窝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会和处的公路拐弯处正有一条通往山脊的野路,不过释怀担心平白浪费大量时间导致赶不上末班小火车,其毫无犹豫地走向了“景区”大门,欲图与对方讲讲道理。“这里是景区,上面有监控,不买门票可以原路返回……”与半路上所见的那几个清洁工没有任何区别,这里的机器人也是来回重复几句话。天底下还有比这还无耻的土匪吗!两边都说有监控,你既然有监控,那究竟是心黑还是眼瞎,看不到我们从哪下来的,我们究竟进没进你们景区游玩!除了一头一尾两个售票处以及中间的那几座仿古建筑,这一路上有任何关于景点的物品嘛,垃圾箱都没看见几个!自己很想联络所有人集体冲出去,不过释怀身为活动组织者,可能考虑到我们人生地不熟,面对这帮嚣张跋扈的土匪,既然无法和它们沟通,便只能随了它们的意愿,“大家都过来,我们赶时间,买票出去吧……”
站在门外远望,小火车站就在前方三四百米远处,身后,面对到手的不义之财,土匪明显激动了起来,它们终于不再颠来倒去的重复念经。“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规定,你们回去可以广泛传播,以后别来就是了……”见钱眼开的丑态着实令人作呕,老人常说意外之财不可取,捡来的钱得早点花掉,捡到的钱都得如此,抢来的钱不更得如此,不过以这帮土匪的德性,我怀疑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舍不得花掉这些来之不易的钱吧。天道好还,老天爷早晚会降下报应,这帮土匪,有的会出车祸横死,有的会得癌症暴毙,可惜,无论它们如何个惨死,远在一千公里之外的自己,应该听不到正义降临的好消息了,毕竟这帮身份低贱的土匪,横死街头无法引起全国媒体的关注。
一分钟也不愿多呆在这个土匪窝,正准备大步走向火车站,土匪窝大门外的一条台阶路引起了自己与释怀的同时注意,这不就是与景区盘山路大致平行的那条山脊野路?此前,我们已经征服了这道不知名字的山脊最高峰,平缓的土路对于我们而言无异为高速公路,而整齐的台阶路不得相当于高速铁路嘛,如若山脊上三条岔路口我们均没有停留,两点半我们还走不到这里?怪不得身后那帮杀人诛心的土匪会那么幸灾乐祸、洋洋得意,除了我们这些没做好攻略的人,它们平时能够抢劫到谁?双眼狠狠瞪着释怀,我已经不知该如何说他。这家伙咋就这么不靠谱的呢,他究竟来没来过武功山,又或者此前他到了发云界就下撤了?羊狮幕森林树屋以来,其昏招连出,哪还有个领队的模样!声称我们需要连爬三座高峰才能到达羊狮幕景区,到头来就爬了那么一座,我们就来到了羊狮幕外围栈道;呆在栈道上不知羊狮幕的方向,急的刘哥差点跑回馨港客栈问个明白;而此时,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浪费大把时间,又被土匪狠狠敲诈了一笔,才窝囊地来到了这里!释怀同样懊恼的很,早知这里是如此路况,大家真该尾随简单老哥在公路拐弯处翻山越岭而来,时间明显耽误不了多久呀!
等待将近半小时,总算等来了小火车,说是“观光小火车”,其穿行于山谷而非山脊,沿途又能看到什么远景,自我感觉小火车的更多用途,依旧还是交通工具,当然,小火车的规模已经大大出乎了自己意料。原本以为这是行驶在公路上仿火车造型的电动观光车,不过提前搜索资料了的无痕姐告诉我这里也有铁轨,自己转而想起了苏南某地的网红小火车,这里难道会是那种穿越丛林的单轨小火车?又一次失了算,它居然是双轨双向的火车,除了车厢远小于正式火车,其他并无多大区别。
瘫坐在车内,久久不愿起身,木质的车厢应该很有百余年前外国老火车的味道吧,可惜自己已毫无劲头欣赏美景。车速缓慢的火车驶过一个漫长的山洞,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宜春,我真的来了。地导隐瞒的消息还真多,不过也许是释怀临时改变计划故而对方才没说清楚吧,明月山火车站与索道站之间居然还有好几公里远的距离,索道停运时间在即,我们只能继续乘坐景交车以快速到达索道上行站。羊狮幕火车站的外景自己都留了影,何况明月山的火车站外景,即便我们得一路小跑到明月山的景交车站,但自己依旧还是喊停无痕姐帮自己留了影。“拉登你还真心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在火车站外面打卡的呢?”看到自己留影纪念,鹰姐也兴致勃勃地留了影。这关我心细什么事,且不说自己原本就喜欢在地名碑前打卡,单说宜春是我老家,这些建筑我也不能视而不见哎。
冲下景交车,景交车上行站与索道上行站相距不足五十米,依葫芦画瓢准备继续留影,看了看两座车站的外景,自己迅速打消了继续留影的念头,景交车上行站毫无建筑特点,且没有地名标识,而索道站的白墙黑瓦造型看上去很不错,墙上却只有“索道上站”四个字,如若不是来过这里的人,谁知道这里是哪儿?
雷声轰轰,暴雨突袭而至,索道临时停运。站在索道站外的仿古长廊里,看着瓦上倾泻而下的雨幕,再望望浓雾里的索道站那座高大的白墙黑瓦,恍惚间很有一番身处江南水乡古镇的意境。我们这是哪位同伴烧了高香,才使得老天爷一路呵护着我们?据说武功山一年降雨期超过200多天,尤其最近一个月以来,进入雨季的武功山由天气预报观之,几乎天天降雨,结果,背包里雨衣白白占了一大块空间,始终没能派上用场。前夜前往沈子村的路上,下过雨,我们在车上躲过一劫;昨夜住进云上青客栈后居然外面下的并不算小,我们在小屋内又躲过了一劫;眼下,暴雨倾盆,恰好赶到缆车站的我们,自然又躲过了一劫。
大雨狂下半小时方逐渐停止,见到释怀仍在排队买票,自己索性在附近转了转。索道站对面不远处即为景区下山台阶路,不过此时已被拉线封锁,“为了您的安全,傍晚五点之后建议您乘坐索道下山……”景区警示牌很是醒目。海拔1569米,看了看两步路里的数据,怀疑我们距离山脚的落差当在900米左右,沈子村能够海拔600米,难道明月山景区大门的海拔会低到三四百米甚至更低嘛,应该不太可能。如若不是眼前这场暴雨,台阶路应该不会太湿滑,即便已是傍晚五点,徒步下去我应该也没什么,毕竟自羊狮幕馨港客栈以来,自己状态逐渐恢复,一路并没有再被大部队落下。
“待会你和我先下去……”释怀买来缆车票,匆忙招呼众人进站排队,而后对自己说道。先下后下还能有什么区别,自己一头雾水。缆车轿厢类似洛阳老君山,每个全封闭的轿厢可容纳八人,也许因为下雨导致缆车站下班时间延后了吧,每个轿厢不进去个七人,缆车站工作人员便不罢休,释怀被迫独自坐进了第一个轿厢里,当然,被撵上第二个轿厢的自己也不怎么舒服,厢内同样坐了七人之多,却只有人生老哥一个熟人,闷热的轿厢里我俩很是孤独。
果真像极了老君山索道,这里的索道也是落差剧烈,看向窗外,两条百米多高的瀑布犹如银龙起舞般飞腾而落,可惜,轿厢玻璃脏得很,压根无法拍摄风景照。如若我们从景区台阶路下山,极有可能会路过瀑布跟前吧,建在同一面山坡上的台阶路,坡度能比索道缓到哪儿,我愈发后悔,如若我们徒步下山,该是多好,沿途还能拍摄大量照片,且为我们这次武功山大穿越之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索道下行站海拔523米,又是一个落差超过千米的索道。出站回望,门上总算出现了“明月山索道站”的招牌,留影一张,会和了正在树荫下等候我们的释怀,其带头一路疾奔,自己可还准备赏景拍照呢,没多久便脱离了他们。一瓶三分之一于山顶价格的冰可乐一口气灌入肚中,一扫两日来的疲倦,自己顿时间精神了多,不过代价就是更加远离了众人。
路过一个景色幽静的水池,以池中太湖石及远处山峰为背景欲图拍照,等了一两分钟才等来一个下班的工作人员,帮自己拍完照片,这个看上去应该是景区导游的女孩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从武功山走过来的?”“是啊”不假思索地回复了对方,忽然后悔了起来,她不会像羊狮幕土匪窝的清洁工那样告密吧?自己显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厉害,佩服你……”望着其远去的背影,原本以为天下景区一般黑,原来还有诸多善良好客的工作人员,我很是感慨。
景区出口为侧门,与入口所在的大门相隔四五十米远,释怀等人并没有停留,但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的自己哪能不留个纪念,火速跑到空荡荡的景区门口,两分钟有余终于又等来了一个下班的工作人员,由其帮自己留了影,此时,释怀已打来催促电话。一路小跑,其他风景再也无暇留影,来到停车场前的小石桥上,一个久违的身影正开心地欢迎着我们,居然是由发云界下撤的霸王花。早在我们到达羊狮幕客栈与发云界半道上的奇石怪岩时,根据对讲机传来的消息,大部队便已到了山下,据说住宿地点有浴池可泡,提前下山的众人自然休息了个痛快,而花姐却不顾劳累前来迎接我们,感动之余,思绪不禁又飘回了九年前的那个深夜十一点,火车站外,寒风下,同样有一个瘦弱的身影,迎接着我们这些成功穿越库布齐的人……
“释怀也是的,我们十个人好不容易走完全程,不应该在景区大门合影纪念啊?”鹰姐不满的叫道。“所以我独自跑到门口留影了……”没注意她的方位,我接过话茬。“我看到你了,喊你你没停……”晕,鹰姐居然在我后面?回到空调早已打开的大巴车,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终于下山了!……我胜利了!……”车子已经开下去老远,自己依旧在车厢内疯狂地大喊大叫。其实,如果早知道鹰姐也会去景区大门那里拍照,自己必然会等她片刻,且自己拍照留影的时候激动之余怕是能跪地欢呼一番,虽然本次活动的后半截有些投机取巧,不过这是大家的统一行动,又不是自己一人单溜。
26.12公里路长+2.133公里爬升+3.322公里下降,这是自千丈岩云上青客栈开拔200米后直至明月山停车场的距离,使用两步路软件调整起终点,将终点设置在土匪窝外的羊狮幕火车站,数据为14.2公里路长+1.269公里爬升+1.447公里下降,再加上一些零碎的徒步距离,今天我们的徒步总长应该在18公里左右吧。说来也是好笑,如若不是羊狮幕森林树屋那边路况艰难,以及在土匪窝及其旁边荒山野岭耽误了不少时间,怕是真应了多人的猜测,小分队徒步羊狮幕火车站的时间比起大部队坐上大巴来说晚不了多少,直至走过羊狮幕之前的那块奇石怪岩,我们对讲机依旧能够搜到大部队的信号,而我们等待小火车的时候,大部队依旧还在前往宾馆的车上。“有人实在走不动了……”这是他们中午一点半所发的消息,如果自己猜测无误,发云界的山脚龙山村与停车场的距离应当极为遥远,即便我们连云港张庄大招崖下山后徒步至东海孝妇祠的距离与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两天45公里长的急行军,自己坚持了下来,已经买了将近两年多的小音箱,同样经受住了考验。昨日清晨六点至傍晚七点二十,今日清晨六点十分至傍晚六点二十,除了三四小时轻声播放,大半时间均为高音播放,外加昨夜一小时左右的强光手电,电量居然还没耗完,5000毫安大电池超强待机一说果然不虚,只是体积赶得上保温杯的大小,稍稍占了些登山包的空间。望远镜,全程没派上用场,雨衣,也没能派上用场,换洗的衣物,在云上青客栈那么简陋的环境下也没能派上用场,50L的登山包出发之时塞得爆满,早知如此,真该减轻点重量,或者带些零食上山,我颇有些后悔。
土匪窝的仿木栈道及火车站方向的两座大门毫无人气,九曲栈道方向应该另有主门,但明月山除了索道附近之外为何也难见游人,我很是惊讶,车子径直开下去十多公里,无论同向亦或对向,一路少有其他车辆,空旷的路上哪能看出黄金周的一丝氛围?车停袁州温汤小镇,众人早已坐倒在饭店,背着登山包,拿着登山杖,自己狼狈地直接走进了饭店,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多人为自己鼓起了掌,这其中,就有自称体重达到200斤的奋斗哥。“两瓶冰可乐下肚真舒服,拉登,下山我请你喝可乐……”自己还没到达土匪窝时他已在群里鼓舞着我,不过还没待他起身,沧海哥抢先从柜台为我买了一瓶大可乐。要不是自己之前已在山下喝了一瓶冰可乐,此时沧海哥无异是雪中送炭,不过锦上添花同样令自己感动,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一个人跑到立式空调的下方,边喝可乐边吹着凉风。
两天没能上网,刷了片刻抖音,果不其然,港城四五个群齐至武功山,熟悉的草甸风景,熟悉的人影,视频一刷一个准。武功山上,诸多地点自己还没搞清地名,两步路里自己是否能否找到答案?匆忙关掉抖音,又一次搜索武功山的轨迹,省略上万路点的虚假轨迹,随意翻看了数条成百上千路点的轨迹,内心苦闷无比——这么多条正常记录的轨迹,自己咋就那么倒霉下个条后半程没能真实记录的轨迹?云中雾客栈附近光秃石坡名为鸡冠岩,羊狮幕土匪窝那几个清洁工所呆的仿古建筑名为新沈家大院,以及千丈岩云上青客栈的坐标,这些轨迹里随意一条都记载的那么详细,甚至羊狮幕客栈之前那个在我看来形似三清山神女峰的奇石怪岩,虽然没有固定名字,但此前来过这里的驴友们也纷纷为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有人说它是仙人石,有人说它是鹰嘴岩,即便没有文学细胞的人,也能直白地将那里叫做三块石。如果自己下载的是这些正常轨迹,羊狮幕客栈前的自己还会体力崩溃吗?我愤怒地删除了那条后半程呈现直线的轨迹,不过没过多久,又后悔了起来——自己分明应该对感谢这条轨迹的记录人呀!除了这条轨迹,还有哪条明确记载了沈子村那段两公里连续拔高的信息?如果不是提前知晓这一信息,内心绝望之余,自己怕是连铁蹄峰也坚持不到便颓废了吧,那样的身心状态,何谈接下来的路程?至于其后半程轨迹呈现直线,如果自己所料不差,他很有可能电量所剩无几,故而后半程的大半路段只能开启飞行模式。我比对方幸运了多,至少,不光同一房间的轻松老哥他们没和自己计较我霸占插座一事,甚至无痕姐也考虑将其充电宝优先给自己使用,这才使得自己拍照数百张之余,还能完整地记录下两天连穿的轨迹。很想重新搜索那条轨迹,并留言感谢对方,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无论如何搜索,也没能再度发现它的存在,只能在游记里默默地感谢这位不知名字的好心人吧。
沧海哥那一桌必然得喝酒,轻松哥那桌也早已坐满且恐怕得喝得更多,安心坐在无痕姐那一桌,本想吃个便饭,不曾想无痕姐与鹰姐爬山时尽显强驴风范,饭桌上也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股英姿飒爽的侠女本色,加上花姐,三个美女居然带头拼起了啤酒,酒桌上,气氛愈加热闹。自己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一瓶啤酒喝完一桌,再到另外两桌撒了个大网,不过一瓶半而已,醉意与倦意同时袭来,提前告别众人,找释怀要来了宾馆钥匙。
怪不得众人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会陷入沉默,怪不得明月山的美女导游一眼就看出自己穿越武功山而来,运动裤脏的让人触目惊心。不管三七二十一,两天下来自己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将浴缸放满热水,内裤和衬衫没脱便睡进了浴缸,直至水温逐渐变凉,放满第二盆热水,这才脱衣洗了个痛快。
沧海哥寻觅其他饭店加餐,其声称不能在一个树上吊死,必须在不同的饭店享受当地不同的美食;另有数人逛了逛我们住宿处所在的小镇,据说这个与温泉有关的小镇是世界级养生圣地,然而自己上下楼时双腿已经无法伸直,除了躺床上挺尸,还能有什么选择?屋漏偏逢连夜雨,三晚住宿中今夜的条件无异最佳,甚至多人反映他们的标间里居然还有麻将桌,不过WiFi信号突然中断,搜索多个房间也没能连接成功,只得倒头大睡。
已经多少次户外长线没能享受睡到自然醒的幸福,武功山之行的最后一日,依旧如此。一千多公里的距离,第一天深夜十一点才到达目的地的悲惨一幕有谁能够忘记,莫说身为组织者的释怀如何考虑,总之,我们大家统统要求提前开路,就此,清晨五点便已起床收拾好了行当,释怀为本次武功山之行所准备的群服,自己总算穿在了身上。“挑战武功山”,无论两公里连续拔高的前日,亦或数公里急陡坡的昨日,释怀数次要求自己穿上背后印上这五个大字的群服,不过自己权当耳边风,恁是没有照办。四五十公里的大穿越容易嘛,即便不使用“踏平”、“征服”这些霸气无比的词语,至少也得使用“邂逅”、“笑傲”、“遇见”这些诗情画意的词语吧,结果,使用“挑战”两字,分明是未战先怯,心里没底,至少对于自己而言,还没开始爬山,气势恐怕已经弱了七分。
原计划五点半上车出发,归心似箭,形容我们再贴切不过,提前十来分钟所有人便已来到了车旁,只不过昨夜山里人老哥喝得尽兴之余大酒壶扔在了饭店,很想及时取回,从而耽误了些时间,五点半,我们准时出发。看向地图,我们来时停在了山脉最南端,且最后几十公里为狭窄的盘山路,而此番返程,我们由山脉最北端出发,且路况大有改观,如此说来,到家的时间当能进一步提前。
车辆缓缓发动,扭头望向窗外,即便慵懒的自己此时依旧犯困,但久久不愿闭目养神。古代的宜春县,当为袁州府首县,先祖为何漂洋过海定居到瀛洲仙岛,要知道,海州已被降级为淮安府的一个散州,而苍梧岛上的东海县,也在海州降级的前后遭到撤废,窗外的情形让自己的内心初步有了答案——先祖始终不曾忘本,他们从山区而来,即便困难重重,也得继续住在山区。红蝇赶散,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一次人口大迁移,故老相传,明代初年,红头苍蝇祸乱世间,百姓拖家带口四处逃难,从此扎根新地再也未曾回到老家,数百年过去,很多民俗学者与史学家好奇不已——欧洲有过老鼠引发的黑死病,我们中国竟然也有过苍蝇引发的大逃难?他们深入古籍,却没能找出任何关于这场自然灾害的介绍,不过,他们注意到了大明开国皇帝的年号。是的,由于吴王张士诚人心所向,作为战胜者的朱元璋,无视苏湖熟天下足的客观事实,强迁苏州等原属吴王曾经大本营的百姓于山东等地,而后,为了填满这些地区的人口,又从江西等地大量迁人掩盖丑闻,这就是一场和平时代的人口大迁移真相,无数背井离乡的老百姓,无法反抗,唯有将幕后黑手唾骂为红头苍蝇。看着窗外,思绪乱飞,曾经,我的先祖们生活在了这里,他们辛勤地开拓着土地,梦回六百多年前,我们所站的位置,是否有过交集?曾经,我的第十九代先祖,缓步走向了一千公里之外的古城海州,而如今,自己乘坐大巴,十余小时便可以回到家中,这漫长的路途上是否也曾和他的身影有过交集?奋六世之余烈,秦始皇方一统华夏,而先祖长途跋涉的艰辛,纵然已经没有任何文字可以佐证,却依然可从家谱里寻到蛛丝马迹,先祖定居苍梧仙岛奋斗十世,昔日的海中孤岛已经成为陆上的江苏之巅,地方志里方留下了家族里一代代贤者的大名……
车子已经驶入高速公路,内心依依不舍的与袁州作别,未来,自己究竟有多少可能会重回宜春,重回袁州玩个痛快?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武功山的核心景色在于发云界至金顶一线,此次大穿越已经证明了自己,未来自己又何须继续穿越羊狮幕、明月山?调整目标,武功山的休闲路线自己未来必然还会重游,不过至于挑战性路线,浙江七尖、千八,河南南太行以及与武功山齐名的陕西太白山,这些相较自己而言的新颖路线不是更值得一游?十一,期待能够玩的如本次端午节一般难忘……
自己终究还是小憩了片刻,高速行驶的车辆戛然而止,惊醒了我们一干人等的美梦,望向窗外,我们已经来到新余服务区,看看轨迹,距离驶入高速公路已经半小时有余。“各人早餐之后再出发”,释怀说道。感觉时间安排并不怎么到位,不过六点四十而已,高速上吃饭不嫌太早?即便再推迟一小时吃个早餐又能如何。果然,看到“江西米粉”的店招,沧海哥大步走去,“米粉是江西特产,不能不吃个痛快……”身为大吃货一枚的他对我说道,稍稍败了他的兴致,由于时间过早,牛肉米粉没有货源,其只得退而求其次,吃了一碗牛腩米粉。沧海哥请客,自己一碗鸡腿米粉,添加上辣椒等佐料,吃的果然意犹未尽。桂林特产亦有米粉,不知两地区别大否,四年前曾在桂林吃过多次米粉,只是味道早已忘却。
龙行与堡哥小分队的下山路线当为金顶景区,虽然路况比起沈子村来说必然好了多,不过比起我们来说,他们的回程可是多了几十公里,此时,他们是否也上了高速,又或者,还在睡梦里?眉飞凤舞地询问两支队伍的位置,打听到的结果让自己一阵语塞——两支队伍此刻居然都在九江市境内,比我们快了好几小时之多!九人小分队的目标很是明确,今天玩玩庐山,明天借道浙江再往家赶,不过龙行那帮人,难道也准备游玩庐山?这两帮人,不会凌晨三点就开路了吧,仔细想想,自驾而来的小分队随时都可以动身,但四十多人的龙行大部队分明乘坐大巴而来,他们如何躲过夜间强制性休息的交通规定?“我们下山后连夜出发,晚上十一点后住进了庐山山脚,现在继续回家了啊……”龙行车上的好友回复自己。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本认为我们上山第一天长达27公里的跋涉已算艰辛,不过当晚便知道堡哥他们更为艰难,寄希望于龙行身上,不料他们昨夜也是如此悲催。话说,刚刚完成高强度穿越,疲惫之余,有几人乐意赶路个四五小时再休息,总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必然会大倒苦水。
已近午时,找个有点名气的服务区打卡吃饭倒是不错,车过九江长江大桥,与来时路况稍稍不同,未能经过数十公里外的黄梅小调发源地,提前拐弯,路过安徽宿松县,停在了与中国三大淡水湖之一同名的太湖服务区。一直以为太湖县临近那片著名的苏浙界湖,不料两者居然毫无关系,且相隔老远,自己的地理知识如此不过关,惭愧不已。
夜幕又一次笼罩了大地,四天相处下来,原本陌生的人们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散伙在即,车上热闹的氛围竟然不输昨日酒桌,与家住花果山下的奋斗哥聊得愈发火热,其得知自己时常记录山中地名,随口说了几个花果山附近的老地名,自然没能难得住我。本次活动,三十人的队伍里有诸多小团体的存在,光自己所知的便有畅行一族、动起来、轻松、巅峰以及奋斗老哥所在的花果山某户外群,前四个群自己加群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后者既然已与奋斗老哥以及群主山里人老哥熟悉,是否也应该加进群玩玩?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以山哥的体力,其必然爬崖为主,只有单休日的自己还是和他们在畅行群等各户外群继续神交吧,免得白白占用一个入群名额却长期无法参加活动。
窗外,雨量渐大,直至板浦境内已是瓢泼大雨,难道我们出门没有遭雨,到家反倒用起了雨具?老天爷继续眷顾着我们,仅仅15公里而已,市区的地面一片干燥。夜晚,8点45分,在淮安市区耽搁一些时间的我们回到了农工商,双腿、双臂、后肩依旧酸痛,自己走路的姿态恐怕像极了小鬼子的罗圈腿,不过,携成功战胜武功山的气势而归,走在回家的最后一段路上,自己的精神却亢奋的很,嘴巴笑得始终无法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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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痛并快乐着,我们大多数人的遭遇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
早在千丈岩云上青客栈入住的当晚,后脖已是火辣辣的疼,而武功山回来后的第三天傍晚,下班后无聊地坐在车上,无意间发现额头、耳根、后脖处蜕皮蜕的骇心动目。询问武功山之行的同伴,做足准备工作的轻松群一干人等均没有任何不适,而保护措施没做到位的沧海哥等人同样蜕皮严重,甚至郁哥因晒伤严重而不得不去看了医生。
当年,在沙漠里暴晒三天自己也没有这么惨烈过,为何大半路程被树荫及云海所笼罩的武功山,我们却是如此倒霉?“大概海拔太高导致紫外线比地面强烈吧……”沧海哥猜测道。如此这般,自己倒也无话可说,带帽遮阳,高温下自己势必要中暑;不戴帽前行,又会遭到晒伤,两害取其轻,我不后悔自己被暴晒一顿……


























































( 本文作者 : 姓拉名登字灭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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