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贡觉，驰骋藏东高原

苦行僧

藏东高原的雪峰
在丹巴考察完莫斯卡之后，沿317国道向西一路疾驰，过金沙江进入西藏昌都境内，来到心心念念的贡觉县——它拥有如同我想象一般的雄奇风光。
文图｜火山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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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卡

雪后的莫斯卡
4月30日深夜抵达丹巴县，宿于一间彩钢作坊前。

5月1日清晨沿革什扎河而上前往莫斯卡村——多年前去党岭葫芦海时，我就想去那里，只是路况险恶，未能如愿。几年过去了，我猜想道路应该已修筑好，遂再度前往。
  


磨子沟
沿革什扎沟进入，行驶38公里后右转进入前往莫斯卡的道路，路况为仅能容纳一台车通行的单行道。沿途山高谷深，森林茂密，风光秀美，清澈的河水在磨子沟哗哗流淌。
  


莫斯卡村
磨子沟转莫斯卡沟，累计又上行约38公里抵达莫斯卡，这是位于海拔3960米沟尾高山草甸区的一个藏族小村庄。它之所以在川西地区文明 ，除了优美的自然环境，古朴的村落，善良的民众，我想主要是由于这里不怕人的土拨鼠。
  


喂食土拨鼠的游客〔图源网络，若侵权请联系删除〕
数百年来，信仰藏传佛教的当地村民经常用糌粑等食物喂食土拨鼠，久而久之，它们非但不怕人，还会主动向人们索要食物，这成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动画面。此类照片发布到网络之后，引起许多游人的兴趣，不少人来到莫斯卡，除了看风景，更主要是为了喂食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
当然，在目前新冠疫情流行的特殊时期，我们需要知道土拨鼠是鼠疫的宿主，对其喂食或有其他接触是极不安全的行为，应予以禁止。
  


莫斯卡的土拨鼠
我在村子西边遇到几只土拨鼠，其中一只体型大而肥硕，它以为我带有食物，急匆匆地跑过来，把天生害怕鼠类的我吓得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金龙寺
村子的中央矗立着金龙寺，它是莫斯卡的信仰中心，由日穹活佛主持寺院的日常事务。此时天空下着小雪，但来此转经磕头的村民依然络绎不绝。
  


村后山坡上林立的经幡
在村后的山坡上经幡林立，凸显这一带藏传佛教信仰的虔诚。实际上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因为在莫斯卡东北方向的金川以及丹巴，当地主要流行雍仲本教，藏传佛教能在这一带存在，又成为宗教信仰相互包容的例证。
  


片石技术
在村里我见到一户人家正在修房子，就跟工匠聊起来：
「大哥，你不是本地人吧」？我问。「我是小金的」。工匠答。「那您应该不是藏族吧」？我问。「我是汉族的」。工匠答。「您这建房的技术是祖传的吧」？我问。「是的，我们家好几代人都干这个」。工匠答。「为什么现在藏地建新房还喜欢使用这种片石，是因为当地不产砖吗」？我问。「现在丹巴一带也产砖，用石头造房主要是因为更坚固持久。比如这个房子，一层用片石，二层用砖」。工匠答。……
对丹巴中路藏寨建筑遗址的研究表明，当地人在3700年前就已掌握了片石技术，固然有就地取材的原因，但也正是在实践中他们掌握了石材的特性。丹巴地区现在尚存历经1000多年的古碉楼，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再联想到欧洲高大雄伟的古老石质建筑，不能不让人心生遗憾：如果汉民族掌握了石质建筑的特性，在中华大地上一定能留存更多的古代建筑。

离开莫斯卡，我回到丹巴县城已是中午，随后只是赶路而已。经八美、道孚、炉霍、甘孜，疾驰500公里，历经阴、晴、雨、雪和冰雹，于23:50抵达德格县龚垭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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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觉，塘夏寺

进入贡觉县境内
5月2日清晨从龚垭出发，过岗托金沙江大桥进入西藏江达县境内，翻越矮拉山和雪集拉山，在317国道1030公里处左转驶入557国道，行驶12公里之后进入贡觉县境内。
  


塘夏寺
途经相皮村，在路旁便可望见坐落在山坡上的塘夏寺，殿堂和僧房排列有序，蔚为壮观。

塘夏寺又译作塘佳寺、塘嘉寺、通夏寺，它的历史非常悠久，最早可追溯到公元705年，当时应该是雍仲本教寺庙，后改宗萨迦派。该寺出过一位著名的弟子「达垅巴·扎西贝」。他18岁到塘夏寺喇岗巴处出家学法，公元1180年到达垅地方创建达垅寺，由此形成达垅噶举派。
  


塘夏寺
看资料塘夏寺有一座藏、汉、印三种风格结合的殿堂，又说该寺即是文成公主为镇压罗刹女四肢关节而修建的镇女魔掌心寺，以及寺内珍藏有八思巴赠予的神像、格萨尔王用过的宝剑等。
当我来到寺内找僧人们了解情况时，他们说没有藏汉印三种风格结合的大殿，也不了解有相关的物品，这让我感到扑朔迷离。
  


土登向我展示舞狮
  


另一位僧人向我展示插有孔雀羽毛的帽子
  


精美绝伦的坛城
  


跳金刚神舞时佩戴的面具
  


供佛的朵玛
  


诵经的僧人们
塘夏寺的僧人们非常友善，他们好奇地问我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然后汉语比较流利的土登陪我参观大殿。他告诉我寺里近期在跳金刚神舞，前天刚刚跳过一次，再过6天会再跳一次。我表示非常遗憾，因为不能在这里停留数日，希望今后能提前安排时间，专程前来观看金刚神舞。
  


美丽的云朵
在大殿内受到热情的接待，让我对塘夏寺顿生好感。我漫无目的地边走边看，沿着小道攀爬至山顶，那里似乎又是一座殿堂。
今天的云彩漂亮极了，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
  


次仁那甲和师兄在冲我微笑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句「欢迎光临」！我被吓了一跳，转身回望，只见透过窗户两位僧人在朝我嬉笑。
「等我拍完照，进去找你们玩呀」！我跟他们开玩笑说。「好啊，欢迎你来」！他们笑眯眯地说。
  


我和土登一众人在一起
这时杀出一个程咬金：土登（注：这是另外一位土登）一行六人迎面走来，每人都抱着经书，看来是刚下课。
「这里是佛学院，他们在修行，你不能进他们房间的」。土登说。「好吧，那我又不进去了」。我说。
接着他们又好奇地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逐一回答。
「我能和你们拍张照吗」？我问。「当然可以」！土登说。
一位小师傅还自告奋勇当起摄影师，并把他的经书交给我作道具。
  


佛学院的经堂
随后土登带我参观了佛学院的经堂，里边主要是绘画、唐卡和佛像，多与萨迦五祖和塘夏寺的历史有关。

从经堂出来，正好遇上负责餐饮的僧人在敲锣，要开饭了。
「我能在你们这儿吃饭吗」？我问土登。「当然可以呀」！土登说。「你们主要吃什么呢」？我又问。「就是米饭和素菜呀」！土登说。「你们不吃肉吗」？我问。「我们在佛学院修行时不吃肉的」。土登答道。「算了，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挥手道别。
但故事到此还没有完。
  


我跟僧人们学跳金刚神舞
天空的云彩实在太漂亮了，我回到车里拿了三脚架，想拍一段延时摄影。
不久僧人们吃完饭，他们彩排起金刚神舞，我颇有兴致地看他们跳，而他们则示意我加入，于是没有丝毫舞蹈天分的我跟着他们比比划划，但终究也没有学会。
  


分享一张土登跳金刚神舞的照片


跳过金刚神舞，我还是有机会走入僧人们的房间。他们两个人住一间房，这是课下学习和休息的地方，书架上放着需要研修的经文。
一位名叫明智的僧人汉语讲得很好，他向我讲了日常的学习安排，具体详情难以尽记，给我的总体印象是学业繁重，时间紧张。

与僧人们告别后，我离开塘夏寺前往贡觉县城。
这么多年去过不少寺庙，但唯独塘夏寺给我的感觉最好，想来最主要是因为这些淳朴友善的僧人朋友们。
  
3
走进贡觉

马曲河谷


在沃土上耕作的人们
快到贡觉县城时，马曲流淌的谷地边分布着大片良田，三五成群的农民开着手扶拖拉机在耕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进入贡觉
贡觉，藏语意为「贡」活佛在一个叫「觉」的地方定居。
贡觉县西接察雅、昌都，北临江达，南通芒康，东与四川白玉、巴塘两县隔金沙江相望，辖区面积6323平方公里。
在进行民主改革之前，如今的贡觉辖区原属贡觉宗和三岩宗，归于昌都28宗之列。1959年10月1日，贡觉宗和三岩宗合并成立贡觉县。
  


贡觉县政府驻地莫洛镇
贡觉县人民政府驻地莫洛镇坐落在马曲河谷地带，辖31个村委会，2017年总人口为9961人，均为藏族。
  


贡觉县城街景
贡觉县相对地处偏僻，又缺乏闻名遐迩的旅游资源，来之前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进入县城之后，我看到的是一个整洁干净的现代化小城。
我与来自大理的轮胎店老板交谈，得知以前的贡觉县可以说是贫穷闭塞，但最近几年随着各项基础设施的完善，整座城市日新月异，变化很大。
  


贡觉县「三岩」整体异地扶贫首批搬迁图片展
在东风广场上看到贡觉县「三岩」整体异地扶贫首批搬迁图片展，我隐约感觉到金沙江西岸的三岩地区即将因异地搬迁而发生不可知的重大变化。
( 本文作者 : 火山岩HSY )